深秋的夜晚月色朦胧，寒意袭人。

尤其是对于永平县城墙上的守军来说，添了厚衣仍旧冻得直打哆嗦，若非拓跋将军严厉要求，他们甚至不想挪动脚步。

没办法，前些天还有不怕死的大楚厢军来夺城。

到下半夜时，守军已经抵挡不住疲惫。

胆子大的士卒躲在角落打盹儿，余者也是三五成群谈天说地。

“大将军是不是太小心了，用得着全天巡防吗？”

“我们都知道，大楚厢军就是一群土鸡瓦狗，被咱们打退了两次，哪还有不开眼的敢来攻打这座边城？”

“没错，英雄所见略同。”

“兄弟们，等换防后一起喝酒去。”

“光喝酒怎么行，明儿个老子要找两个小娘皮。”

“话说老刘，昨天你抢来的妞够水嫩啊，什么时候和兄弟们分享？”

“哥几个就别惦记了，我给你们介绍个更好的。”

“哦……说说看？”

“听那娘们儿说，她还有个同胞妹妹，破城后跑出门藏了起来，永平县又不大，只要你们花点心思去找，定能逮回来。”

“哈哈哈，等天一亮咱们就去。”

“别忘了我，我也去！”

“兄弟们别争，大伙儿都可以去，反正谁找到就是谁的。”

“好说！”

几人聊得正起劲，忽然一阵寒风扑来。

“阿嚏……”

一名满脸胡渣的士卒打了个喷嚏，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埋怨：

“这该死的鬼天气，比咱们虞阳国冷多了，要不是为了挣点军功，老子真不想跑来大楚受罪。”

嗯？

他揉了揉眼睛，好像有个庞然大物在天上移动。

再次望去，才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龙？”

胡渣士卒面色骤变，这个世界真有龙那种生物吗？

只见不远处的半空中，有一条长约十丈的龙形怪物，正朝着城墙方向漂浮过来。

“兄弟们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胡渣士卒失声惊呼，以颤抖的手臂指着某个方向。

“大晚上鬼叫想吓死人吗？”

几人虽有不满，还是顺着同伴的手指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顿时让他们感到遍体生寒，亡魂皆冒。

“是传……传……传说中的龙！”

一人结结巴巴开口，两条腿完全不受控制地打颤，想跑却使不出力气。

“不……不止一条，那边还有不少。”

另一人额头全是冷汗，惊恐道：“朝我们游过来了，莫不是攻伐大楚惹怒了上天，要降罪咱们？”

在封建时代，人们的认知有限。

别说普通人了，哪怕是帝王也信鬼神之说。

“快乞求上天原谅，或能放过我们。”

被称作老刘的士卒反应迅速，率先跪伏在地。

余者悉数效仿。

眨眼之间，城墙上的守军接连跪倒，唯恐慢了一步被老天爷视作挑衅。

“求龙神开恩，饶恕小人！”

“放我们一马吧，我们都是奉命行事。”

“都是拓跋峰，他才是罪魁祸首，您要索命就去找他。”

“龙神大人息怒！”

“……”

惶恐中的守城士卒念念有词，在性命攸关的大事面前，对拓跋峰不再畏惧，甚至憎恨后者，给他们惹来灾祸。

可大家拜了半天，似乎并不管用。

因为十数条龙形怪物非但没有离去，反而更快地飘向城头。

不多时，便到了城墙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