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会场内座无虚席,今天是迪斯马小姐在基金会上的第一堂课。
周白坐在后排,他用了两个通宵才写完了教案。
光是那些古神秘学起源于基础周白就单独看了一整天。
一课的原始内容几乎有十几页稿纸,将这些浓缩在两三张纸上,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周白的脑袋有些昏沉沉的,他现在只想立刻躺在床上,安稳的睡一觉。
整个大厅里只剩下迪斯马小姐讲课的声音,还有笔与纸之间的摩擦声。
没有人愿意错过任何一句话,看来教学很成功。
周白没有停留,径直离开大厅。
刚离开会场,基金会紧张的气氛扑面而来,外面依旧是川流不息的人流。所有人只是打一个照面,匆匆而过。
“等等,周先生。”这句话是用汉语说的。
周白惊讶的转过身,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自己的母语了。
“请问你是?”周白隐约有些认出了眼前的人,他在梦中见过她,不过之间隔了四年的光阴,他还是不敢确认。
“我的名字是张之之,你也可以叫我z女士。”
果然是她,周白没有认错。
“可以请你去我的办公室坐坐吗?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z女士无疑是基金会高层中的重要一员,如果有她的帮助,情况兴许会有所好转。
看来这次是非去不可了,周白强压下刚刚涌上头的睡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在基金会中七拐八拐,最后在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停下来。
Z女士推开了门。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完全没有多余的东西,办公室内的物品也突出“实用”这两个字。
“坐吧,我去泡茶。”
周白没有去阻止,因为没有拒绝的必要。
“我本来想听完那节课的,但临时想找你谈谈,没有做多少准备,还请多多担待。”
周白并不在意,摆了摆手。
“说起来,我们还算是老乡了,您是南方人吧。”
周白在椅子上坐下,z女士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茶叶。
“是的,你也一样吧,你的普通话很标准。”热水缓缓注入杯中,茶叶的香气弥漫在房间之中。
“西湖龙井,我的同事们都喝不惯,不过,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您找我来是因为改革的事情吗?”
周白接过z女士递过来的茶。
“是槲寄生跟你说的吧?对此你持什么态度呢?”
“目前来看成功的概率很低,基金会保守派占了大部分,这是我最近研究的成果。他们的统治地位不是我们现在能动摇的。”
“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我已经在努力争取,但是目前的进展不太顺利。甚至有一些中立党派,也对方案持反对态度。”
周白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一股淡香中透着一丝苦涩,困意被驱散了一些。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你觉得槲寄生会反抗对吗?”
z女士的一句话戳穿了他的心声,周白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这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基金会不会直接去镇压他们,这一点你要相信我。其次,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真正的将议案提上会议桌。”
周白沉思的片刻,他明白这还是最坏的打算,他见过基金会是怎么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
但是他现在只能相信,这个愿意向他们伸出援手的人。
“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z女士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人重视这项方案,共融院就永远不对它进行讨论,它就不可能被实施。这样我们始终都在原地打转,这样的等待毫无意义。”
周白有些绝望的看着天花板。
无力的沉默将整个房间给包裹住,周白可以感受到它们在慢慢凝结。
长久的沉默之后,周白转移了话题。
“我能申请探访维尔汀的资格吗?”
“当然可以,我会为你提供一份临时出入的证明。”
Z女士像是看出了他的意思,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就多谢了,承蒙款待,告辞。”
又一次的无功而返,面对基金会无懈可击的防守,周白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种无力就像脱离了大海的鱼,在沙滩上慢慢挣扎。
而唯一的希望就是相信,海水会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