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守在这里,陪陪我的可怜孩子!”我一个人时,这句话反反复复经过我的脑海。
她应该就是妈妈,可为什么?为什么?我却感觉她很陌生!要是她能一个人对我说说,我可能会了解她,甚至爱她。
但是整个白天她都没有再来,其实她这一去想来陪我可能永远也实现不了了。
雨住风停之后阳光灼热起来,知了一声一声叫得起劲。我睡觉的玫瑰花上,雨水干了,叶子皱了,花瓣瘦了两圈。我停在最中心几片柔嫩的花瓣里,用花裹起自己。
第二天,一群女孩喧嚷着朝这里走来。她们一个个脸颊通红,声音高亢,从对面山坡下的河水那里走来,躲在旁边庄园的果树下乘凉。
她们都是贫苦人家以洗衣为生的女孩。她们放下木盆,把掉出一半的衣服塞回盆里,擦擦汗,七嘴八舌开始讨论起那件悲伤的事:
“是吧,河水染红了一大片,那个死尸竟然眼睛睁着,我赶紧跑,连警察来了都吓了一跳。”
“有人说夫人抓到了!在审讯现场对自己刺了一刀!约翰和雪梨带着卡洛斯失踪了。也有人说她也逃走了!”
“嗨呀,我真想不到!丽莎夫人医术那么好,对待什么人都亲切耐心,怎么忽然那么冲动!”
“那个胖子黑田牧师,我也不喜欢他!上次他故意让蔷薇小姐不能进入教堂,在背后说了一通坏话,甚至要送她去自己秘密的女巫改造所才引发的一系列事故!”
“还真有女巫改造所?!”
“那是!不过那个牧师不是卡尔伯爵的好朋友吗?”
“蔷薇小姐多可爱多聪明啊!我还记得她在妈妈怀里给大人们念书讲故事!那时候我还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是呀,是呀!真是可怜!”
她们过来,叹着气,又摘了几片新鲜的树枝和花给我,有几个人悲伤地盯着我的小土堆看了半晌。我就坐在她们给我的花上,要多轻有多轻。
“做得好!就应该把花留给亡灵!”忽然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这些女孩都吓了一跳。
“应该把花留给亡灵,”说出这句话的人,走到哪里女孩们就自动为她留出路,这个人姿态婀娜而端庄,看起来非同寻常。
她走到我坐的花面前,一脸认真地凝视,对我笑了笑,说,“尤其初生的花,只欢迎纯真的孩子坐在上边。你坐在上面看着很快乐嘛,蔷薇!”
“你,你能看见她?!”一个身材粗壮、面相敦厚的女孩问她。
“嗯。”她还是保持神秘莫测的微笑。
女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步一步后退,抓起木盆,也许以为那个人对空气说话一定疯了,也有人窃窃私语。她们表面对这个人纷纷行礼客客气气,却什么都不说,就四散跑开,衣服掉了不少。
“喂,喂!”这个人在后面喊叫,看见女孩们头也不回,摇头笑笑,用她细长的胳臂和手指往外弹弹,掉落在地上的衣服都起来紧紧贴着女孩们的木盆,她们奔跑的背影轻松得好像安了翅膀。
“哈哈,你们今天肯定早点回家,还能做个好梦!”她对着女孩们笑笑,摇摇头。然后她拍了拍手,突然,从她手里,一个人就出来,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