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皮糙肉厚,它们碰到灌木小树啥的根本不当回事,直接碾过去。
赵江看了看地上,还没到响叶子的时候,野猪的足迹比较湿润,说明是新鲜的踪。
野猪的蹄印子是两个小尖,中间有个空的倒山峰。
因为野猪重,腿又短,留下的印迹就会深,很容易辨认。
它们出生一般要被老母猪带三年,刚生下来是花了棒子,过段时间毛色变了就是黄毛子,到第二年就叫隔年陈。
第三年性成熟后,公的叫大炮卵子,母的就是老母猪。
泡卵子足迹钝圆形,老母猪狭长些,而还没成年的黄毛子和隔年沉先端更尖,成年的稍微圆润。
而泡卵子的肉比较骚,真要吃肉的话,还是老母猪和黄毛子的肉好吃。
赵江蹲下来辨别,野猪在跑动的时候,足迹会只留下前面两个尖,有时容易忽略掉。
赵江一边辨别,一边和向登峰讲,而后者也在认真地听。
从这群野猪留下的足迹来看,是一只老母猪带着几只黄毛子和隔年沉。
足迹大小和树枝折断的位置,大概能判断那头老母猪在两百来斤左右。
赵江仔细想了下附近的地形,这有条小溪,顺着往下是个沟塘子,这群野猪大概就是在那儿放食。
而往上走,是山腹的阳面背风处,有个簸箕崴子,也就是往里凹陷的地形。
这群野猪留下的蹄印子来来回回,显然是常走,晚上在簸箕崴子睡觉,醒了到塘子里放食。
现在秋天,像秋子松子啥的,顺着溪流往下走,聚在沟塘子里,这群野猪肯定没少吃,身上的肉跑起来得颤乎的。
光凭几个蹄印子,赵江就判断出这群野猪趴窝和放食的地,给向登峰听得不停“啊!啊!”附和。
听着分析起来一条一条挺容易,让他自己来脑子就迷瞪。
这些东西懂了是一回事,没人教压根看不明白。
“江哥,你也太厉害了。”向登峰想都不想:“行啊哥!咱把这群猪给磕了,直接抬回家,老母猪焅油,黄毛子拆肉炒!”
关键现在野猪肥,膘厚啊,膘厚油就多。
荤油可宝贵了。
要是真把老母猪打下来,赵家和向家能得吃小一年的油,还得稍微努点力地吃,平时做菜加油也能豪横点,两家得多开心。王桂心情好,身体不也能好些。
向登峰忍不住了:“哥,咱要不今天就去打吧?”
“打啥呀,身边没狗没枪的。那野猪在哪儿都找不到,真碰到了,咱拿刀上去戳啊?”
“是哈。”向登峰怔了下。
“不急,明天还是起早点,但别告诉我向叔和婶儿去干啥。”
进山打灰狗子和沙半算小打小闹,家里人不会说啥。
但野猪是大围,就不一样了。
被野猪用那猪嘴给抽一下,是闹着玩的?
要是碰到三百来斤的泡卵子,獠牙还没弯着长,正直愣的和刀子一样,被它甩一下皮开肉绽,生死难料。
两家指定不能干,毕竟现在没人知道赵江打围真实的水平,赵江也不能说啊。
用东北话说,赵江和向登峰现在就俩小噶豆,能有靠谱的?
早些年向志明和赵山上山打围,上班后打得也少了,赵江家还有棵16号挂管,向家现在没枪。
所谓挂管,就是把56半的枪管装到16号猎枪上。
原本在56半上,子弹是旋着出去的,到16号挂管上就成推出去的了。
这样威力更猛,劲足,管你这大炮卵子皮多糙,准干个透。就是射程和准头会差些。
向登峰稍微一琢磨,“没问题,我指定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