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头庄回到京城,李盈刚一回家,就被告知今天传召了,没找到人,要他次日听宣。
再三确认是绍宁帝的传召后,他有点小失望。
太上皇的金笔,琳琅阁表示要做上几天,即是不能立刻见到太上皇。
不过能见绍宁帝也行,李盈赶忙整理文稿和图画,因为时间充裕,他还写了一个工作报告,详细说明了这些天的辛苦奔走。
虽然这些事情,日常的信里都说过,但还是要不间断地提及。
干了工作不报告给领导,那不是白干了吗?
绍宁帝还挺吃这一套的,竟破天荒的说了一句“李卿辛苦了”。
他叫我李卿诶!
李盈不敢耽搁一秒,借着这团和气氛围,开始索要好处,首先,也就是最重要的,雕版及纸张。
“五千两银一张雕版,十两银一张纸墨,实在太贵了,臣的计划里,《二十四孝》共文二十四篇,画四十八张,即不看雕版价格,只看纸墨,一套就要七百二十两,这只是不算雕版的成本啊。况且,咱们是为了弘扬孝道,若是卖得太贵……”
绍宁帝微微摇头:“你执意用内务府印银票的技法来印书,就是为了居奇以卖高价,既然居奇,这个价格,朕不觉得贵。”
李盈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他跟忠顺王跟对过了说辞,当下道:“陛下,我是在为您办差,您觉得不贵的本钱,就是您的利,内务府在做高他们的成本,来赚您的利。
陛下既然看破了我的想法,以为我居奇以卖高价,那么多少套算‘奇’呢,不瞒陛下,我最初只打算印一百二十套,每個生肖对应十套,每一套再对应天干,即任意两套都不相同。
五千两银子的雕版,一百二十套,合每页纸四十二两银,纸墨再加十两,即每页五十二两,我还想着装裱一番,另需木、锦若干……在这样的成本下,每页卖多少才能赚够五十五万两呢。陛下,当下最珍贵的宋版书,也才不过才二百两银子一页,卖得贵了,别说赚钱,笑都会让别人笑死。”
绍宁帝不作声,内务府的利,也是他的利,这也是他默许了忠顺王咬住这个价格的原因。
雕版及印刷,在他看来就是白捡钱。
工匠不要钱,木头不值钱,纸张朝鲜白送的,什么都不干,全部都是净赚。
“陛下,《二十四孝》跟《荒唐言》不同,《二十四孝》是一锤子买卖,《荒唐言》是持续产出,我们虽然预收了钱,但每个月的雇人送货、会员们买东西打折、还有按月的小礼品,这都是支出。”
绍宁帝根本不信,讥笑道:“你跟张承嗣又买房子又修园子,当朕看不见吗?”
“但书肆是赔钱啊,现在‘荒唐言’书肆每个月的利钱已经包不住成本了,臣那套宅子买得相当后悔,草率了,陛下想要,我一文不赚,十一万五千两直接转让给您,您反手就能卖十五万,净赚三万五千两。”
绍宁帝有点心动,但做法实在太过难看,当即骂道:“朕岂会要你那套方方正正的跑马场。”随后又道:“内务府自有规矩,雕版印刷,你与忠顺王去说吧。至于五十五万两,朕认为你有办法。”
“臣没有办法。”李盈摇头:“那天,臣答应陛下五十五万两,陛下同意了臣三个恩典,其中第二个的保密,不多提了,全京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第三个,协调内务府和县衙府衙,内务府如今这个态度,县衙里,詹县令也没有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