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小青峰(2 / 2)自在乾坤首页

“糟糕!怎么会是今天?”老道士连忙掐指一算,片刻后弹动的手指骤停,他摇头叹气,直呼“糟糕”。

“天雷劫?哈哈哈,老家伙,看来连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

雷声震耳如龙吟,惊雷迅捷赛银蛇,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朝着老道士袭来。

老道士捏指为剑以绯色祥光化解银蛇闪电,这第一道天雷算是挡住了。

那女子不敢趁机偷袭,她怕那天雷误伤到自己,白白给人当了替身肉盾,她打得一手小算盘,想借这天雷劫坐收渔翁之利。

第二道惊雷袭来,老道士故技重施,以指剑化之,只是这道惊雷比起前一道更加猛烈,虽有惊无险将其挡下,但老道士右手直颤,雷纹裂口遍布整条手臂,与胸口凸起的心脉血管相连。

老道士没有了先前的从容,他头发凌乱衣物焦黑,全然一副狼狈的样子。

那女子见势不妙,要是再挨上一道天雷,这老道士恐怕就会形神俱灭,“喂,老家伙,你把秘籍交给我,我帮你抗下这第三道天雷如何?”

她自知自己的道行不如老道士,也没有真的打算要帮他抗下天雷,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试图诓骗罢了。

老道士沉默不语,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他已经没有力气说那些不着调的话了。

轰隆隆的雷声预示着这第三道天雷会比先前两道更胜一筹,不仅是那乌云,连地面上都闪烁着蓝青色电气,空气中充满着静电,那女子的飘飘仙衣也被电得劈啪作响。

随着一声雷龙咆哮,成百上千道闪电从天而降,不仅是老道士,连药田周围的花草树木都被击了个正着。一招鲜吃遍天,老道士勉强算是接下了这一击,但那些草药则被电得焦黑,就连那女子也遭到牵连,受了重伤。

但这仅仅只是前奏罢了,天空中仍然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仿佛是在宣读苍天的旨意,昭示着天威浩荡。

“老家伙,你就把那秘籍带到棺材里去吧,”那女子将长剑当做拐杖,一步一踮地离去。

老道士盘腿而坐,他调整气息准备与苍天殊死一搏。

叶言被这惊天异相吓了一跳,青城一带都是细雨柔风的,就连夏日里的雷声都是轻声细语的,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这般场面。

他沿着那条熟悉的山间小路一路狂奔,倒不是担心老道士的安危,而是心疼他种的那些草药,要是草药的收成不好了,老道士一定会给他加大工作量的。

还没等到他见着居住的小茅草屋,一股参杂着药草香的刺鼻焦臭味弥漫在周围空间。闪烁着电气的地面使得叶言每走一步都会受到静电的伤害,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山,他一眼就看到了盘腿坐在地上的老道士。

老道士似乎感知到了叶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怎么才回来呀,酒买了没?”

“买了,”叶言将那两壶酒提起,“还顺便给你带了只烧鸡。”

听到有酒喝了,老道士瞬间就来劲了,“快,让我喝上一口。”

叶言将酒递给老道士,老道士打开闻了闻,说了句“好酒”,便一股脑地将酒灌下。

“你喝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叶言吐槽道。

老道士用衣袖擦了擦嘴,“还真被你说对了,”他将喝完的酒壶随手一丢,伸手向叶言要另一壶。

叶言护着酒壶向后一退,“哎,说好的要教我功法的呢。”

老道士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看来是机缘到了呀,”他朝叶言招了招手,“你过来,我将我的独门功法‘凤栖指’传授与你。”

叶言大喜,“凤栖指?是何品级的功法?”

“无阶无品。”

“听上去不是很厉害。”

“呵,”老道士缓缓站起身,“我给你示范一个看看,你就知道这功法的厉害了。”

说罢他又捏指为剑,直指苍穹,那天雷似乎感受到了老道士的挑衅,一道惨白的电光落下,龙吟凤鸣互不相让,空气被震得动荡,连青城也受到了牵连。

电光散去,烟雾缭绕,老道士剑指苍穹,器宇轩昂,风采依旧。

“怎么样?”老道士说道,“我这凤栖指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太厉害了!”叶言两眼放光,心想这老道士终于要教自己功法了,“快教我、快教我!”

老道士收起姿势,再次盘腿坐下,“来来来,凑近些。”

叶言机灵地在老道士的面前盘腿坐下,老道士伸出手指在叶言的眉心轻轻一点,顿时一股暖流充斥着叶言的脑海,他仿佛看到了一棵参天巨树,枝叶茂密,充满灵气。

神农功——叶言内心一颤。

忽如其来的一声凤鸣回荡在叶言的脑海,他朝着树梢望去,只见一只赤羽凤凰盘旋于巨树之上,片刻后又停留在一枝头恬适而栖。就在这不知不觉中,叶言似乎领悟了凤栖指的心法口诀。

叶言睁开眼睛,兴奋地想和老道士调侃几句,但老道士却搭拉着脑袋沉默不语。

“老道士,老道士,”叶言摇了摇老道士。

没有反应。

叶言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去探一探老道士的鼻息……没有任何气息。

死、死了?

还未等叶言反应过来,老道士的身体就逐渐分裂瓦解,雷电造成的伤痕纹路将他的血肉划分成千万片羽毛状,就好似传闻中那样羽化飞升。

叶言试图去抓住那些飞散的“羽毛”,但任凭他怎样努力,都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什么也做不了。

对着老道士不断消散的身体,叶言转坐为跪,恭恭敬敬地给他磕了三个头。

“师父,一路走好。”

老道士没什么遗物,叶言在小青峰上的望夕台为老道士立了座衣冠冢,除了一块无字墓碑,叶言只在墓里放了一把芭蕉扇、一个瓷茶碗以及那壶未得圆满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