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兄弟啊，就算我女儿有出众的路也不一定不好走啊。”

颠簸的路上，师傅反应过来又问。“高中，大学，做好学习准备再进入社会，又能得到许多制度上的帮助多好啊。”

“世界上便宜很少的，市场有自我调节能力，好走的路不一定走的通。”秋亦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就像市场哪家菜卖的便宜，大家就会去那排队买菜，等轮到你就不一定能买到了，还可能浪费很多时间。”

师傅听到不解的挠了挠头：“会吗？我看好多人考上好大学最后不都挺好的。”

“你都说了是考上好大学，那已经是结果了，而他们有这种好的结果不是因为选择了这条路，而是因为他们有能力在这条路上走的很远。”

秋亦还在翻书，这种辩论对他来讲已经过时了，但还是耐心解释道：

“大家都比作一条‘路’其实容易造成努力就能从头走到尾的误解。”

“然而在自由市场的环境下，每条路都是一望无际的荒原，能走到哪靠的是个人是否适应环境以及有没有好运气。路本身大同小异，选择哪条结果都是未知数，所以除了擅不擅长，喜不喜欢也是个重要的判断因素...”

滴滴答答...

原本平静的天空毫无征兆地降下瓢泼大雨。仿佛是被夜色掩护一般，数不清的雨滴争先恐后地坠落，狠狠地砸向挡风玻璃。

那破旧不堪的雨刮器似乎已经用尽全力，但面对这倾盆而下的雨水仍显得力不从心，只能艰难地清除着眼前的障碍物。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出租车的速度逐渐放缓，宛如一只疲惫的老牛，缓缓前行。

“...虽然没人能保证自己不跌倒，但可以选择跌倒在阳光明媚里。如果你不是为了养儿防老，那不妨试着尊重一下对方的选择。”

终于，在秋亦话音落下之后，它才不紧不慢地抵达了目的地。

秋亦收起书，掏出点现金递了过去，却没人迟迟接住。

师傅静静地坐在那里，微微侧着头，目光投向窗外，而嘴角那根香烟早已熄灭，只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烟雾，缓缓地升腾、飘散，最后几乎要完全消散在空气之中。

秋亦无奈敲了敲师傅肩膀，对方才噌的一下扭头反应过来，转身双手接住。

“你好像多给了一百。”师傅说着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迅速从钱里抽出那张多余的百元大钞，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坐在后排座位上的秋亦。

而此时秋亦已经从书包里拿出雨伞，准备开门下车，他摇头笑道：“谢谢你这段时间都很准时，这是结算的车费，以后就不麻烦你来接我了。”

师傅被秋亦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大跳，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一瞬间所有事情从头到尾仔细回忆了一遍。

难道是因为自己话太多太烦？还是刚刚下雨时，自己关闭车窗，却忘记熄灭香烟，以至于车里都是烟味？

对方似乎看透了他心里所想，又补充道：“明天我姐姐搬过来，以后她来接我。”

这话是假的，以这原主的家庭问题，姐姐接他是不可能的，能上宋之雨的车除了抛尸没有别的可能。

实际上是这具身体上个月刚成年，秋亦就顺手报名考了个驾照，明天就下发下来。

但解释一个刚成年的高中生怎么跳过驾校直接考到驾照又要费口舌，索性找个借口搪塞了一下。

“那挺好...”出租车师傅言不由衷，一个聊得来又大气的客户说舍得是假的。

“这钱就没必要了，你已经很慷慨了，我再拿就有点不知足了。”

秋亦尊重对方，将钞票收了回来，转而问了一句：“突然想起来，还没问你女儿喜欢做什么让你觉得她不正经。”

师傅摸着下巴，眉头紧皱有些发愁：“她平时也挺乖挺好的，就是一天天对着镜子化妆，一化就是一晚上，给她的伙食费也不舍得吃，全买化妆品了，哎。”

“那你觉得她化的妆容好看吗？”

“还可以吧，挺好看的，就是没什么用。”那师傅摊了摊手。

一个出租车司机肯定是阅人无数，至少在外貌上是这样，那评价的好看也应该不差。

秋亦琢磨了一下说：“那我有个建议，不过你是觉得对于你女儿，生活安稳重要还是有钱重要？”

“没钱怎么安稳。”这个问题显然没能引起师傅犹豫，他又想到什么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