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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领悟文武韵律感

冬月底,沐婉凝离开五天了,又到了药浴的时间。

这次,他第一次服用了沐婉凝所送的丹药。

这种丹药是无价之宝,市场上基本找不到。它是道家的专利,只有资深的道门丹药师才炼得出来。周渊所记载的丹方,实际上是残缺不全的猴版,为禁军和普通练武者所用。其效果大打折扣,好在对人无害。

一切准备就绪,赵德昭盘膝坐下,先运行了一个小周天。然后,取出玉瓶、那上面似乎还带有沐婉凝的体温。取出一颗丹药,放进嘴里,只觉得凉凉的、带点苦涩;吞下,一股凉线从喉咙经过食道,慢慢降到胃里。

站起身来,赵德昭进入浴桶,没入水下,盘膝坐好。

他运起龟息功,调匀思维。然后,调动丹田内气,到四肢百骸、再到胃里,开始缓缓吸收丹药药力。

猛然,那丹药好似在胃里燃烧起来!这下,赵德昭开始体会到人生当中最为痛苦的经历,他终于感受到什么叫抽筋剥皮、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痛楚。

开始时,肠胃被火烧得似乎要卷曲起来,被折叠、被撕裂,他几乎要怀疑沐婉凝给他的是毒药了!

接着,那药力沿着血管渗透到全身,他感觉自己的肌肉被一寸一寸地割下、像凌迟之刑;骨骼被一寸一寸敲断、砸碎;经络被撑得要爆裂、要碎断!

他疯狂运行丹田内气,抵抗那破坏性感受。他要把被剐碎的肌肉重新粘合起来,把敲断的骨骼接起来,把要碎断的经络加固起来。两方激烈交锋,此起彼伏。

一刻钟过去,这场战斗慢慢平息。如果有人在外面观察,赵德昭其实毫无变化。他的皮肤没有变化,身子在水里纹丝不动,只是水面泛起一层层涟漪。

下一刻,随着药力变换,突然,他像孙猴子进入八卦炉一般,全身燃烧起来。那高温,几乎要把他融化、再化为灰烬;忽而,他又像进入北极冰盖下面,冷得要被冻成冰棍。

这时如有外人,他会看见赵德昭皮肤一会儿绯红、一会儿乌青,而且一直在绯红和乌青之间转换。赵德昭内心的感受真真切切是“冰火两重天”,那滋味,说不出的“酸爽”!

半个时辰到,所有战斗平息,赵德昭脑海里“啵”的一声,第四条经络第三道关口冲破了!

赵德昭长身站起,他发觉身上糊着一层粘乎乎的污泥,这次比以前哪次都多,是上佳的洗筋伐髓!

清洗干净,赵德昭觉得气势上升,经络的的碎片被大幅度消散。他开心不已,高声吟诵:“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然后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

“原来,儒家经典,是如此的博大精深!无论是练武习文,还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是相通的啊。”

此时,他灵台通透,四肢百骸充满了灵气。原先因过度苦读而淡忘的人和事,又清晰起来。

首先清晰的是沐婉凝。感谢她给予的丹药,它可比金银珠宝更宝贵。有了这三年量的丹药,赵德昭完全有信心突破入门级,还要进入初级中期。

然后是秦湘莲、赵德芳、黄周星,感谢这些人给他的打击,使他意志、毅力、灵魂受到了考验,得到了升华。

可惜的是,柳可卿在赵德昭心目中仍然没有多大印象。潜意识赵德昭只把她当生意往来、以诗文卖钱。这就是所谓的“女有情、郎无意”了。

除了武学上的巨大收获,在习文上,赵德昭也有意外的惊喜。他从以前好几期优秀八股文中,抓到了一丝秘密:优秀的八股文,特别是状元文,居然具有韵律感!越优秀、韵律感越强,完全可以当诗歌吟唱。

这些优秀八股文,风格各不相同,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如其他人那样去猜测主考官、阅卷官的喜好,而是无意中抓住了主考官、阅卷官的共性——韵律感!

再看儒家经典,他忽然忆起教习贾庚儒摇头晃脑、语调悠长地阅读、吟唱的情境——原来如此!

赵德昭穿好衣服,活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筋骨像铜浇铁铸一般坚强,肌肉像强弓硬弩一般具有强大的张力!此时所谓的小马哥、马一刀等在他面前,已非一招之敌,可以轻轻松松一巴掌把他们拍入尘埃!

赵德昭精神抖擞来到书房,母亲关切地问道:“我的儿,这么晚了还要温习呀?”

“娘,孩儿忽然若有所悟,想看看爹爹和先贤的文章。”

“好好,娘给你做点夜宵,要顾惜身子骨。”

这个时候,李四娘和锦儿都已经睡了。赵李氏亲手做了夜宵,看着儿子吃完才罢休。

果然,再看那些优秀的八股文,确实韵律感十足。父亲赵建文的所有文章都在,在他考乡试时,韵律感是最好的;但一进入会试,不知为什么那空灵的韵律感就没了,反而是刻意地在做某种文章——猜测其就是在投主考官之所好吧。

“所有主考官和阅卷官,都是饱学鸿儒、经学大家,并且身经百战。他们的爱好、偏好各不相同。你要去投其所好,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而他们的共性,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就是那悠扬的,韵~律~感!”

把自己的习作取出来,凡是贾庚儒批了“优”的,都可以舒畅地吟唱出来;其它有打叉的,简直惨不忍读、更不可以吟唱!

这个发现,赵德昭异常惊喜。

而他回忆,那司马岚的韵律感就很有趣。于是他模仿司马岚的韵律感试做了一篇八股文,一吟唱,果然顺口顺心;心脑陶然,如身在仙境了。

他又想起,他写给柳可卿和沐婉凝那些传世诗文,吟唱起来都毫无凝滞,极富有美感。

“怪不得那些大歌星那么找钱、粉丝那么多,因为他们抓住了人类的共性——基因里面就喜爱韵律感!”

找到了这个秘密,赵德昭对科举考试,信心满满。

猛然,他回过神来,文学有韵律感,那么武学呢?

他回忆周渊所教武学招式,一动一静、动静相宜,似乎暗合某种韵律感!

这个发现让他又惊又喜!那么,武学能不能和文学相结合呢?刚才是由武学而文学,再由文学反哺武学、可不可行?

赵德昭心情大振,开始默忆先贤经典文章,一遍又一遍。赵赵李氏进来看了多次,亲自添茶;赵德昭闭目没有反应。她又是担心,又怕打扰儿子;心下忐忑,很久不能入睡。

忽然,传来鸡鸣声——天亮了。

赵德昭睁开眼、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精神充沛。他微笑道:“虽然少了一次晨练,昨晚上的药浴,倒可以代替一次晨练;但找到了做文章的秘密,值!今晚再寻找文学反哺武学的诀窍。”

蹑手蹑脚出来,发觉母亲睡得很沉了。

县学里,贾庚儒在批阅学生习作。他把赵德昭叫了上来。

“赵德昭,你今天的八股文很不错呀。不过,怎么看起来和司马岚的风格差不多呢?”

“报告老师,学生见司马岚习作优秀,试着学习了一下。”

“唔,不错,能者为师。善于学习别人的长处,好!但我发觉,你做的还有点不大自然圆润,需要继续领悟。”

“谢谢老师教诲。我发现父亲收藏的一幅画,说是前唐吴道子名画。但有的说是真品,有的说是赝品。明天带来,请老师帮我赏鉴。”说是赏鉴,实际上就是送出去了。

贾庚儒喜好名画,呵呵笑道:“那好,我确定了还你。”

晚上,赵德昭再次依照韵律感练习做文章,渐渐地有了感觉。

子时了,赵李氏端着夜宵进来道:“我的儿,昨晚你一通宵没睡,身子骨要紧啊。”

“娘,儿子现在精力充沛着呢。放心,儿子打坐和睡觉一样。”

“那好吧。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

“娘,您去睡吧。您睡得好儿子才安心。”扶着赵李氏去卧室,亲手给她放下蚊帐。

再次像过电影一样默忆先贤文章,特别是传世大作。逐渐地,他开始缩小范围,最终,他吁了一口气:“五篇绝世大作——中神通(老子)《道德经》,南帝(孔子)《易经·系辞》,北丐(庄子)《逍遥游》,东邪(孟子)《孟子·告子(上、下)》,西毒(李斯)《谏逐客书》!”

这五篇绝世大作,涵盖了道家、儒家,还有法家!

赵德昭概叹道:“这五篇大作,我现在的功力,还不能领悟。我就像站在远方,遥望珠穆朗玛峰;要攀登上去,任重而道远。那么,为了目前练功,还需要再寻找合适的。对了,就在诗词里面找,它们的韵律感更强、更容易入门。”

一想到诗词,两篇佳作一下子涌进赵德昭大脑——地球时空的李太白的《侠客行》和苏东坡的《江城子·密州出猎》。在这个鸿蒙时空,作品还没有产生。

他调动内气,开始用颜筋柳骨的书法书写:

《江城子·密州出猎》——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赵德昭笔如龙飞凤舞,边写边吟诵,他感受到一股丹田内气沛然充塞到四肢百骸!越写越感觉,那内气在经络里面横冲直撞,全身炸痛、差点控制不住!赵德昭赶忙停笔,盘膝坐下;调动意念,压制住乱窜的内气。如是再三,好容易才平息下来。

赵德昭抹了一把冷汗:“我的乖乖,差点走火入魔、导致经络爆裂!但是,运用内气书写这两首诗词来炼气,估计周渊师父也没发觉吧。”少年心性的他还有点得意洋洋的。

因为他试了一下,运用内气边吟诵边书写其他诗词,似乎效果十分轻微。仅仅就这两首诗词效果惊人,以他现在的功力,一时半会儿还把控不住呢。

现在的他还真不敢尝试五绝——那五篇绝世好文!

那么,现在他需要去广袤的大地领悟文学反哺武学的奥秘,同时消化、演化刚领会的武学招式。后花园演武场肯定不行,那里一吟诵就会被别左邻右舍听见;雾灵山倒是个好地方,但已被大雪漫塞了山路。忽然,他眼前一亮:怪石林!

上次他搏杀了大蟒蛇后,又进去了几波人,但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来。也就是说,里面还有大蟒蛇!也对,如果只有一条大蟒蛇,它怎么延续后代呢?

所以,对于怪石林,人们现在是唯恐避之不及。而它的范围达十数万亩,现在大蟒蛇绝对已经冬眠了,在里面可以放飞自我。

一旦决定,赵德昭马上行动。他悄悄看了看母亲,已经睡得很沉了。遂轻手轻脚走出去,回到自己卧室。

赵李氏睁开眼,看着儿子离去,轻叹一声:“这孩子,这么拼!也怪他爹和我没给他创造一个好的环境。”

换好衣帽,赵德昭来到后院。他没有开门,直接翻墙头出去;施展起踏雪无痕功夫,向怪石林疾驰而去。

来到怪石林外围,看见大雪几乎把整个怪石林淹没了!仅剩下不到一米的顶部露在外面、被北风吹掉积雪,尚可落脚。

赵德昭选择一个最高的石柱,一个助跑,手脚并用登上顶部。放眼望去,错落有致的石柱,隐约构成一个九宫八卦阵;远处中央似乎有个大大的太极图阴阳鱼造型。

赵德昭以走放大版梅花桩方式,施展起踏雪无痕和凌波微步,飞跳着首先来到“阴鱼”位置。

仔细观察,原来“阴鱼”处是因为密密麻麻的石柱露出来,显得眼色暗黑。但“鱼眼”位置却是空白;“阳鱼”处的石柱较低,全被大雪掩盖,显得洁白。但“鱼眼”处有一个石柱高耸。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这就是太极图的真谛。

赵德昭长啸一声:“这简直是大自然的杰作!”

第六十二回吸纳炁的代价!

对大自然的杰作,赵德昭充满了敬畏。他躬身一礼,然后围绕阴阳鱼,施展踏雪无痕,打起了游龙八卦掌。

八卦指八个方位,即北、南、东、西、西北、西南、东北、东南。八卦掌以掌法为主,其基本内容是八掌,合于八卦之数;在行拳时,以摆扣步走圆形,将八个方位全都走到。

但赵德昭却把凌波微步和游龙八卦掌结合,不再是走圆圈;而是行踪漂浮、忽左忽右、忽高忽低,慢慢寻找出韵律感。

只见他以掌代拳,步走圆形。提、踩、摆、扣,左右旋转,绵绵不断。意如飘旗,气似云行,滚钻争裹,动静圆撑,刚柔相济,奇正相生。行如游龙,见首不见尾;疾若飘风,见影不见形;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其手法有推、托、带、领、搬、拦、截、扣、捉、拿、勾、打、封、闭、闪、展等。单换掌、双换掌、顺势掌、背身掌、翻身掌、磨身掌、三穿掌和回身掌,掌掌漂浮、如梦如幻;能进能退,能化能生,虚实结合,变化无穷。

行拳过程中,赵德昭高声吟诵《侠客行》和《江城子·密州出猎》;内气、吟诵、身法、拳法,相辅相成,有机融合。一浪叠过一浪,带起漫天雪雾、却没留下一个脚印。

一套拳如行云流水般打完,赵德昭感觉丹田和经络的联系更加通畅。而且,全身毛孔张开,天地间似乎有一丝神秘的能量极细微地渗入肌肤和经络。

这个是“炁”——赵德昭惊喜万分。

在地球时空,赵德昭去武当山旅游,恰好遇一道长在山巅吐纳。好奇的他去请教了一番,道长曰:“贫道在尝试吸纳炁。”

炁、气同音,赵德昭没听出来,问道:“吸纳空气,到处都可以,何必神神叨叨地在山巅摆poss呢?”

道长曰:“少年,炁不是气。气,是我们常说的氧气;而炁,却是构成人体及维持生命活动的最基本能量,同时也具有生理机能的含义。通俗点说,气是物质,炁是能量。”

赵德昭差点被同音的“炁、气、炁、气”绕晕,赶忙道:“道长、道长,小子孤陋寡闻,敢请指教。”

这个道长性格有些好为人师,遂热心地讲解起来:

“夫人自父母媾精之始,一点灵光藏于胞胎之内,先天元性化为离之阴汞,先天元命化为坎之阳铅,是谓元炁。炁为先天元气,与后天之气(氧气)分开而论,先天元炁,为生命之源,可谓十月怀胎,母腹中带出。”

“气聚则生,气散则死,指的就是这个先天元炁;而后天之气则是从水谷精微物质能量转化而来,可以从饮食空气中吸取,并通过修炼气功等方式壮大。炁是一种形而上的能量,是宇宙中存在的先天之炁。它大而无外,小而无内,无始无终,无色无味,却是万物生灭流转的原始动力,是道之本源,为存在于宇宙万物间一股生生不息的能量流……”

“道长,哪里找得到这个炁呢?”

“一般人类活动频繁的地方,炁都被莫名消耗掉了,几乎没有的,比如城市里面。而崇山峻岭、大海大湖、沙漠戈壁、南极北极……这些地方,人迹罕至,炁相对多一点。”

赵德昭总算听明白了:元炁是先天之炁,是娘胎里带来的,每个人强弱不等;宇宙天地也存在着炁,是后天之炁,但非常稀薄,几乎是氧气的百万分之一!炼气的目的之一,就是打通人体吸收宇宙后天之炁的通道,将之凝练储存于丹田之中,强大自身!

“那道长您吸收到了这个炁了吗?”

“呵呵,小伙子。能吸收炁,必须打通相关穴位。”

“穴位?听起来好高大上哦。”

“人体总计穴位七百二十个,我们炼体炼气者要害穴位有一百零八个。其中活穴七十二个,死穴三十六个。恰恰死穴对应三十六条经络。因为死穴是具有开放性的,我们炼气就是要修固死穴,使之具有防卫性;同时因它具有开放性,就可以吸收天地之‘炁’,传送到经络、再到丹田。”

“那道长您的死穴吸收到炁了吗?”

“唉~人的死穴能吸纳炁,有两个必要条件:一是先天具有,一是后天修炼。贫道先天不足,现在勉强打通一个死穴,能否吸收炁全看天意。”

赵德昭带着开玩笑心态道:“那道长您看看我能吸收炁吗?”

那道长忽然欺近赵德昭身边,双手握住他前臂一个地方。赵德昭猛然感觉一股“电流”从道长手心流进手臂、肩膀、胸背、头皮、腹部、双腿;然后又原路返回。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清奇,奇经八脉畅通无比,是练武的奇才呀。而且你和我们道家很有缘分,不如拜我为师……”

这腔调,和港台武侠电视电影中那些江湖骗子“保护世界和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有得一比。赵德昭慌忙道:“道长,我还在念大学呢,实在没时间修炼。”

“可惜,可惜。不过,小伙子,我们武当派大门一直为你敞开的。”那道长注视着赵德昭。

穿越后,周渊之所以愿意传授赵德昭功夫,就是因为他看出来,这小孩子的元炁非常雄厚,奇经八脉没有阻滞。那是上天赐予的、是随机的,有点像买彩票,和父母家族遗传毫无关系。这种天赋,百万无一。

今天,在怪石林形成的雪台上,第一次服下丹药的赵德昭感受到浓郁的“炁”!当然,这个“浓郁”是相对于城市来说;如对应大气中的氧气,也就百万分之一的浓度。

“凝儿,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丹药,我还感受不到炁。”赵德昭远望北方,充满深情道。

“阿嚏~”还没到达京师的沐婉凝,在马车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是哪个在念我?是你吗,阿昭!”沐婉凝回头南望。

这个时候,他们刚刚分别七天。

正是子时末,是天地之炁最为浓郁的时候。赵德昭在阳鱼眼石柱上盘膝坐下,打开奇经八脉,试着感受、吸纳天地之炁。

运行内气,他从头顶百会穴开始,一个一个试着打开身上三十六处死穴,发觉绝大多数还不能自主打开。一直到最后左脚足底的涌泉穴,才感觉稍稍有点松动。

于是,他把内气集中到左脚涌泉穴,慢慢撑开。试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感觉张开了十分细小的一道口子。

猛然,貌似一个“炁子”击中左脚涌泉穴,钻进足太阳经络;一路疯狂撕扯经络、直达气海穴,进入丹田!赵德昭全身巨震,左脚几乎失去知觉,丹田出现破裂迹象!

赵德昭大吃一惊,赶快关闭涌泉穴,疯狂运行内气压制那个炁子。此时,他丹田处翻江倒海,整个足太阳经络剧烈抖动。赵德昭咬着牙,喉咙一甜,嘴角渗出血来;他想伸直左脚,但炁子的冲击、差点毁掉足太阳经络;左脚麻痹,神经几乎不能控制!

压制了一个时辰,赵德昭眼睛变得通红,头顶热气蒸腾;嘴角、鼻孔都有血液流出。大脑一片混沌、强烈耳鸣。

这时候的痛苦,远超服用元气丹药浴时的痛苦!

这个时候,那个炁子的能量似乎有点衰减,丹田逐渐稳固;然后内气开始反攻炁子,修复受损经络。持续了一刻钟,他的身体才平稳下来;经络炸痛减轻,丹田吸收了炁子能量,居然有扩充的迹象!

一般来说,人体的丹田大小生下来就固定了。不管是武当山老道和周渊,都没有提到过丹田会成长。

一般人丹田略小于芝麻,周渊的丹田有一颗黄豆大小;但赵德昭的丹田,天生就有两颗黄豆大小。这表明,只要不出意外,赵德昭在武学上要比周渊走的更远!今天在炁子的进攻下,他的经络和丹田差点崩溃;但稳定后,丹田居然出现了成长的迹象!

赵德昭感受,空气中还有零散的炁子飞过。他可不敢再打开涌泉穴了、“再来一下,绝对爆体而亡!”赵德昭苦笑道。

良久,赵德昭试着站起来。左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双手揉着,才慢慢恢复知觉。

“这下,踏雪无痕恐怕施展不出来了。”他暗衬:“那就炼体,当这些石柱是梅花桩!”

天边已有微曦,那是东方。观察那些石柱,似乎排列得很不规则,间距大小不一,高矮不等。赵德昭计算好大致间距,运用肌肉筋骨力量,在石柱顶上跳跃。

第一步跳上去,由于左脚不得力,差点陷入超厚的积雪中;危急之中幸好身子前扑,一只手抓住石柱一角,才脱离险境。

接下来几个间距较小,跳跃过去没有难度。但接近边缘时,出现一个超大间距的石柱!这下赵德昭犯难了,如果没有受伤,踏雪无痕可以轻松飘过。但足太阳经络和丹田受损,暂时提不起内气;这么厚的积雪有点类似流沙了,怎么办?

环顾自周,没有一根草的植物、何况树木!

他拍拍左腿,忽然感觉到什么:原来是自己穿的厚棉袍。

脑袋里灵光一闪,他脱下棉袍,裹些雪团在里面;试了几下,用巧力把棉袍一扔,大致在两根石柱中间。丹田受损,他的抗寒能力也大幅下降;北风吹来,一下子冻得脸色乌青、身子发抖。

这下棉袍“回收”不了了。他不敢耽搁,右脚一点,身子腾空飞过,恰好踩在棉袍上;然后快速调整姿势,仍然是右脚一点,向下一根石柱飞去。

这次距离稍远,结果变成左脚踏地、左脚一软,身子扑在雪地上,满身满脸都是雪粒。

冰冷刺骨的雪粒刺激了脸皮神经,他腾地站起,再次右脚一点……这下间距都不大,相对顺利来到怪石林雪台边缘。此时,他已冻得浑身发抖、牙齿打战了!

雪台边缘是个高约五丈、约四十五度的斜坡,赵德昭没有犹豫,直接坐了“滑梯”。

挣扎着站起,他发足飞奔,却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使得跑起来很费力。但他不敢停留,否则会冻死的!

凛冽的寒风中,他努力跑着,一脚深一脚浅地;肺部、气管像拉风箱似的喘着粗气,嘴、鼻呼出一团一团白雾。眼泪混着鼻涕,流出来就冻成冰条,一不小心拂掉、就带下黏着的皮肉;跑了很久,脸上已经血肉模糊了。

这下他不敢跑后门了,因为那样要绕好一段路。他跌跌撞撞跑到赵宅大门,一手撑门、一手有气无力地拍门,嘶哑着喉咙喊道:“九叔,开门~”

赵九叔正在清扫前挺积雪,听到拍门声,从门缝里一张,吓了一跳!赶快开门道:“少爷,你怎么了?”

赵德昭也不回答,跑进门,冲进赵九叔房里;抱起那个快要燃尽的火盆,贪婪地吸取残存的热量。

赵九叔关好大门,过来一看:赵德昭好惨,脸上血肉模糊,衣服单薄破碎;头上、身上雪粒开始融化,在地上积了一滩。

赵九叔关上门,跑到垂花门大喊:“主母、主母,少爷冻坏了!”喊完使劲拍门。

从昨晚赵德昭悄然出去,赵李氏就没有睡好觉,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听到赵九叔惶急的喊叫,本来就和衣而卧的她,披了一件大氅,急急忙忙跑出来。李四娘跟着跑出来,包得像个毛毛熊的锦儿也跌跌撞撞跑出来。

每次有人进出,带来的寒风都让赵德昭身子一抖。

赵李氏看见赵德昭的惨样,眼泪唰地流下来:“我的儿,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边说边夺下火盆:“九叔,加炭火。”

然后敞开大氅,解开外衣,略一停顿又解开中衣、只剩下小衣。然后扒下赵德昭破破烂烂、湿淋淋的外衣、中衣,好在小衣还是干的。她把儿子抱进怀里,然后紧紧裹住。

瞬间,赵李氏像抱进了一个大冰块,禁不住冷得发抖起来。但她强制忍住,尽量让自己的热量温暖着儿子。

这时赵德昭的感觉,就像穿越重生那一天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感觉、温馨、温暖。他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赵李氏开始布置:“九叔,多烧几个炭盆;锦儿,去把我床上暖和的被子抱出来;四姐,快去熬点热汤来喂给昭儿。”

赵九叔、李四娘闻风而动。圆球似的锦儿“滚”进中庭,一会儿又抱着被子“滚”出来,手忙脚乱地用被子把赵李氏和赵德昭紧紧包裹起来。

赵李氏又道:“锦儿,快去把我的‘生肌玉肤膏’拿来。”

锦儿又滚进滚出,然后在赵李氏指点下,给赵德昭抹药膏。

这个药膏,本来是女人用的,很是金贵,一小盒一两金子;赵李氏平时都只用一小点,这次毫不犹豫全用在儿子脸上。

赵九叔把四个火盆燃得焰焰的,包围着母子两;锦儿小心地涂抹药膏。赵德昭感觉身子开始发热,停止发抖;脸上一丝丝清凉,痛感一下子消失了。

随着李四娘喂下热热的肉汤,赵德昭内外都温暖起来,体温恢复正常,脸上也出现了红晕。

第六十三回炁的巨大收获!

感觉儿子身体回暖,牙齿也不打战了,赵李氏才开始问起话来:“我的儿,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赵德昭老老实实回答:“娘,昨晚儿子收获巨大。首先儿子功力突破,却意外地以武悟文,发现了做文章的终极奥秘!也因为如此,儿子有充足的信心面对科举,一定过关斩将、直达顶峰!”

赵李氏欣喜道:“我的儿,这真是太好了!不过,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呢?”

“因为,儿子又以文反悟武,发现了练武与做文章的共性。”这时,李四娘再给赵德昭喂了一碗热肉汤。

“什么共性?”赵李氏好奇地低声问道。

赵德昭也低声道:“就是练武与做文章都要有——韵律感!”

赵李氏本就聪慧异常,号称女进士。儿子一句话,她像打开了一道尘封的大门,豁然开朗、眼前展现出一片崭新的天地!

她为自己的儿子骄傲,也为自己骄傲、因为这个儿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所以,儿子要去天地间体验文武之道、相辅相成,还有寻找韵律感。而在雪地里,儿子又感受到了极为罕见的‘炁’!”

赵李氏博览群书,对于“炁”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但她也知道,极少有人体验到炁;儿子意外体验到,确实是极大的造化。

赵德昭贪恋地在母亲怀里拱了一下:“娘,我们回房去吧。”

赵李氏点头,井井有条指挥道:“四姐,去我房里燃几个火盆;锦儿,再拿一床被子顶在我们母子头上;九叔去开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