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罗登堡的演讲很成功,干的漂亮,我的朋友!他们都被你唬住了,赞助了不少钱,不少钱。”
“这样我们下半年的奖金,就有着落了,嗯……”
“嗝!”
坐在自己对面的一个摇头晃脑的大胡子男人满嘴喷着酒气,正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他穿着一身李然只有在古早译制片里看到过的滑稽衣服,戴着一顶圆礼帽。
“但是要让我相信你那套什么时空旅行,裂隙什么什么的鬼话,你显然是想多了。”
“看吧,你除了搞了点烟出来,什么都没发生。”
“这把戏骗不到我,我在马戏团见过,无非是白磷,嗯,红磷之类的,你拿这玩意来骗一名魔工匠,真是...嗯.....异想天开了。”
“所以你失败了,我赢了,现在你欠我10金……马克。”
“10金……马克。”大胡子说完这句话,竟然迷迷糊糊的半闭眼睛,打起了呼噜。
李然目瞪口呆的看着自说自话的大胡子,这家伙显然是喝多了,可自己的清醒程度还远不如他。
“这谁?我在哪?我要干啥?”灵魂三问。
“还有,我怎么就欠你钱了?这tm哪跟哪?”
此刻的李然正坐在一辆古色古香的车厢内,光滑如镜的深色樱木饰面上雕刻着鎏金的花纹,洛可可风格的繁复花草纹样的软壁布包裹着车厢,软软的浅灰色绒面座椅弹性十足,化解着路面的轻微颠簸。
疑惑得盯着自己的胳膊,从不爱穿正装的他,此刻身着一件雪白的宽袖衬衫,翻过手腕,累赘的繁复袖口上还别着一枚金色的袖口夹。
往常他总穿的那件起球了的帽衫,被替换成了一件亮黑色的束身外套,从那油滑犹如婴儿的肌肤的质感来看,布料里面应该是掺入了丝绸。
他好奇的从嵌着金边的玻璃窗探出头去,正好看见一匹肥硕的黑马屁股极有规律得上下运动,毛色油亮在太阳下泛着亮光,坐在车顶的马夫怡然自得得叼着烟斗。
车夫的余光打量到了探出头来的李然,“伊森.沃克先生,这样可不安全..您还是把头收回去比较有风度....”车夫语气带着五分尊敬,五分气恼的善意提醒到。
他下意识的缩回了头。“伊森.沃克先生?马车?我这是穿越了?”
李然赶紧借着车窗玻璃的反射观察自己,一张陌生脸庞映入眼帘,青年俊秀,英气勃勃,打理齐整的浓密黑发下面是略显苍白的饱满额头,亮闪闪的深灰色眸子犹如深夜里的湖水一样深邃,带有明显的欧洲人特征。
车厢有节奏的上下颠簸,渐渐将他的回忆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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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轻微颠簸的车厢,只不过那时的他正满脸痛苦的紧搂着自己的双肩包,费力得站在拥挤的人群中,腹中传来阵阵绞痛,像是不停得在提醒他早上喝的那盒陈年酸奶的决定是多么的错误。
他再不敢过多得动弹,只是艰难得把双肩包放在地上,右手攥着书包拉链上的骰子配饰,这是10岁的表妹送他的,10块钱3个购于拼夕夕,据说还开过光,他视若珍宝的每天戴在书包上。
不是因为迷信,只因为这是远离家乡在外打拼的他今年以来唯一收到的礼物,虽然简陋但是温馨。
他开始热切的期盼下一站的到达,好第一时间奔向站台的厕所,同时努力得向地铁门口移动,这引来了一连串小声的抱怨,眼前的他却顾不得这些了。
俗话说憋尿能行千里,憋翔寸步难行,马上他眼睛就憋的有点冒泪花了,双腿也哆哆嗦嗦夹在了一起,
下一站是从隧道进入到地上,往常他很喜欢这一站,从地下切换到地上的景色转换能带着他的心情稍微好一些。
现在他更是热切得期盼那熟悉的一丝光亮照进车厢,上到地面上就说明快到站了,他真的有点等不及了,肚子的绞痛一阵比一阵剧烈。
终于.....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恍惚,周围的声音好像远去了,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轻飘飘的,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这时候有一股气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向门口,李然奋力憋住...他知道这时候不能相信任何一个屁....
他手中紧紧攥着那个骰子配饰,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喂,你没事吧?”有人突然拍了拍李然的肩膀。
“我擦咋这么臭?”旁边隐约听到有人在抱怨。
“我,我没事……”李然试图说些什么,但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遥远。
同时,地铁驶出了隧道,明亮的阳光像流水一样倾泻进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