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明明看到大月的大皇子派人把他抓了起来。
他怎么会又如此好端端地出现在这大殿之上。”
旁边的几个一并跪在拓跋沧溟的面前。
“还请陛下明查!”
“请陛下明查!”
三人为虎,眼看着就要被他们颠倒黑白。
而台下跪着的少年却从始至终什么都不说。
亦如他往日的一样。
拓跋沧溟怒吼一声!
“闭嘴!
刚才明明你们离得我更近。
怎么不见你们来救驾啊?”
几个推推搡搡,谁也不敢吱声。
原来就算那么危急的时刻, 拓跋沧溟依旧把一切看得清明。
几个人低着头,都不敢再说一句。
拓跋煜和月灵终于冲到了父母的身边。
月灵哭着扑到了母亲的怀里。
“父王、母后……
你们……
你们没事吧!”
她的语气有些哽咽,脸上的泪珠如珍珠一般,大颗大颗落在手背上。
皇后将她一把揽住怀里关切地安慰道,“没事的,灵儿,别怕,都过去了!”
而拓跋沧溟仍旧一脸警惕地看向台下跪着的少年。
没想到他一个质子,竟有如此厉害的武功。
那么这些年他在大月扮演的病娇柔弱,任人宰割欺辱的形象,竟然全是装的!
这个人,明比他想的更加可怕。
就算是他,都不能完全看透那少年的心。
拓跋沧溟,仍旧有些疑虑地质问着他。
“你救我,到底想要什么?”
作为皇帝,他自然知道,所有的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一直知道这个少年不简单。
也知道自由和回到自己的故乡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渴求。
而如今,他救了自己,哪怕是他提出,想要回故土的要求。
拓跋沧溟也定是会应允的。
而台下的男子却依旧是眼光冰冷,头也都没有抬。
他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没有温度,“我不是有意要救你!”
什么?
周围再度喧闹起来。
“他竟不是主动要救陛下!”
刚才那几个低下去的声音继续嚣张了起来。
“我就说嘛,
他一个西凉的质子 ,哪会有如此高的能力。
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
“是啊!”
拓跋煜眼神冷冷扫射过去,长长的指节被他攥地咯咯直响。
“谁再敢多嘴多舌,打搅我父王问话,我不介意割掉那人的舌头,给大家加个菜。”
那几个人才又退脱着,藏匿进了人群之中。
拓跋沧溟对他这个回答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是有意救我?
是什么意思?”
看着台下的少年,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抹微笑。
燕行之,冷冷道,“刚才我被抓的路上,看到这群人,在外面穿舞裙化妆。
可他们的指头上的老茧,一看便知道是练武之人,拿枪弄棒,常年练功磨出来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长袖善舞的舞者。”
拓跋沧溟跨坐在龙椅上,一双手饶有兴趣地交织在一起。
没想到,这小子,平时不言不语的,观察力,倒是强的惊人。
“仅凭这一点,你就断定他们会从此本王?”
拓跋沧溟有些好奇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很想从他执拗的眼神中,寻找出一丝说谎的意思,可是那清澈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没有半分波澜。
燕行之,继续回道,“而且那手拿玉箫的人,拿的根本不是北境的清玉笛。
清玉笛产自北境的天门山,玉质清澈,所以做的笛子,声色清脆悦耳,被喜欢乐器的人所追捧。”
他挥了挥手中的这把沾了鲜血的笛子。
有些冷漠地说道,“而这把笛子,颜色白滑,胎质温润,不用看也知道吹出的笛声必定是醇厚圆滑。
这样的材质,不是北境所产,而是多见于……南疆!”
什么?
南疆?
那可是嗜杀成性的游牧族,对他们中原人犯下的那些烧杀抢掠的恶行。
谁提到都不免咬牙切齿。
而他们来刺杀拓跋沧溟的原因很简单。
去年他们来大月边境捣乱,拓跋沧溟直接派兵断了他们的老巢。
他虽然崇尚仁善治国,但是的对于侵略他们国家的敌人,却从不心慈手软。
这也是大月怎么会在他的手中,短短几年,从一个无名小国,一跃成为力压群雄的佼佼者的原因。
“那你,又如何会吹奏南疆的曲子呢?”
拓跋沧溟步步紧逼,而那清瘦地少年,却从始至终挺直着腰板,不卑不亢道。
“因为母亲在嫁给我父亲之前,是个乐师,所有曲子,我听一遍,就能记下来。
他们刚才在后台,吹得可是太难听了!”
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平时沉默到大家以为他是个哑巴的少年。
竟这么能言善辩。
而且武功高强,可以以一敌十。
而且吹拉弹唱无不精通。
再加上这张绝无仅有的俊脸,
也就是碍于他的质子的身份卑微。
要不这样能文善武的多情郎君,得有多少小姑娘上赶着往上扑啊。
“这些不假,但是即便如此,也不是你救我的理由?”
成为皇帝之前,拓跋沧溟也是常年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对于世间的一切,他都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就怕稍有不慎弄得满盘皆输。
毕竟他担负的是一个国家,几十万的国民。
而非他自己。
“只是刚才,我看到宴会上,还有些孩童!
稚子无故!
他们本不该丧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