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曹州的官道上,近百骑长长的拉成了一条线。
已扮了两日舵主的萧砚松开缰绳,将略被灼烧了的右手用纱布缠住。
他的目光透过脸上的铁制面具,看向了一旁显得有些狼狈的玄净天。
后者咬着牙,脸上犹有狠色,冲他恨恨的瞪了过来。
可她被锁了哑穴,两个时辰内都不得出声。
在她身后,同样着了玄冥教服饰的姬如雪与她共乘一匹马,正差不多将玄净天半拥着。
后边,之前那头目悻悻的赶了上来,犹有余悸的瞥了眼玄净天,讪笑道:“舵主,方才没伤到你吧?”
萧砚看也不看他,冷声道:“一帮废物,区区一个幻音坊圣姬,居然也要伤数十人。若无某在此,你们是不是还拿不下她?”
“属下自不如舵主,可那毕竟是幻音坊九大圣姬之一,实力强悍非我等能敌。还望舵主恕罪,如今擒获这一大功,当可上报冥帝了吧?”
头目点头哈腰的赔笑道:“舵主可否在奏报上,提一笔小人的名字?毕竟是小人发现的人……”
“某还不屑夺你那点微末功劳。”
“极是极是,舵主武力超群,只手擒人,自是小人仰望的存在。有此功,便是面对五大阎君,舵主也能争一争!”
头目一通马屁吹嘘过后,瞄着玄净天那完美的身躯,贪婪的咽了咽口水,谄媚道:“舵主若对这圣姬没有兴趣,可否能让她坐小人的马?小人这辈子要是能抱一抱这等美人儿,也值了……”
一旁随行的玄净天大急,气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她瞪着一双美目,其中全然是愤然之色。
那头目便是带着面具,那副肮脏龌蹉的神态好似亦随着他的腔调显露出来,让人生呕。
这边,萧砚斜睨了他一眼,吐出一個字来。
“滚。”
这头目心急,还想再求一求,却忽觉萧砚面具下的那双眸子格外冰冷,只看一眼,便有无数寒意从心头渗出。
他遂不敢再争,讪讪的落后了几个马位。
旁边,两个墓室中仅存的阴兵缩了缩脖子,恐惧不已。
姬如雪拥着玄净天,感受着众人羡慕的视线,遂向萧砚递了个感激的目光。
但后者却全然没理她,而是虚眸看向远处。
曹州的城郭,已渐渐显出轮廓了。
阔别三日,他终于再次回到了此处。
这一次,便为他的奋起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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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女子的尸首亦在城头悬挂了三日。
妙成天在醉音楼的高处远远望着,沉默不语。
在她身后,两名侍女却早就红了眼睛,紧捏着拳气愤不已。
“不要冲动,那就是陷阱,谁去谁死。”
妙成天叹了口气,对于现在这种步步都受限制的境地,她有莫大的责任。
若不是她要和玄净天行此险棋,想要尽快摸出萧砚身后的真相,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眼下城门四封,每日仅容刺史府安排的货郎进出拉取物资,余人一应不得出城。
且犹麻烦的是,城内的玄冥教妖人亦越来越多了。他们恰如一头头疯狗,四处攀咬着他们认定的嫌犯。
刺史府倒干涉了些许,却依然让整个曹州人心惶惶。
纵连醉音楼,几乎都没有来听曲儿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