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众弟子早早就收拾妥当,在村外的空地集合。吴启也制作好两副简易的担架,将两小只平放在上面,免得他们又牵动了伤口。经过一晚的休息,早上又服用了一些米粥后,两个孩子的气色已经比昨天好多了。宋凌云见众人准备就绪,便放出神风舟,回去的路程因不用追击敌人,乘坐飞行法器更为便捷。
没有和幸存村民及官府差役道别,众人依次上了神风舟,飞舟缓缓启动,不一会就如同一条绿色流苏向着西南方飘去。
神风舟平稳地行驶着,禁制护罩隔绝了高空中的罡风,舟内安静舒适。在安排好驾驭飞舟的轮换弟子后,众人各自找了个位置,或修炼、或打坐冥想。两小只虽初逢厄难,且有伤在身,但孩子心性使然,第一次乘坐飞行法器,在万米高空俯视地面,还是觉得很新奇,拉着吴启叽叽喳喳,对着飞舟外指指点点。
本着作为这孩子的便宜师父,宋凌云趁着归途的闲暇,与吴启一起,确认下孩子的基本情况。在吴启循循善诱的引导下,问话总体还是比较顺利。孩子的父亲在三年前的灾荒中去世,母亲在一年前也因积劳成疾去世,家中长子早夭,现如今除了一个6岁大的小妹外,就再没有其他亲人了。孩子这一年间靠着帮村里的富户放牛、放羊,外加乡里乡亲隔三差五的救济下,才勉强维持生活。整个问话的过程中,宋凌云都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私下用神念全程感知着少年的情绪,直到少年全部回答完毕,宋凌云收回神念,确认没有说谎,结果与他昨晚安排弟子向幸存村民打听到的情况相吻合。
也不怪宋凌云如此小心谨慎,作为外出临时收入门内的弟子,背景及来历是必须追查清楚的。孩子还没有正式名字,字也识不得一个,其他基本的通识、数算、经文知识就更不用说了。宋凌云索性拿出一张纸笔,快速写上赵朴两个大字。将纸张交到少年手中,宋凌云淡淡说道:“收好这张纸,这就是你以后的名字了。”少年看不懂纸上的字,也不敢多嘴,珍重的将纸张收好。
“吴师弟,我打算将赵朴先放到云阳城,由当地宗门执事先安顿下他们,给他三年时间,在宗门私塾中完成学业,通过考校后再入门,如若这一关过不去,就留他在云阳城自生自灭吧。你对云阳城比较熟悉,这两个孩子也比较信任你,劳烦师弟你跑一趟如何?”宋凌云对着吴启征求道。
“师兄放心,举手之劳罢了,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肯定把两个小家伙安置好。”吴启拍着胸脯说道。
一路飞行,大地由黄褐色逐步变为绿色,绿绿葱葱的山脉此起彼伏,山下田地阡陌交纵,城镇村庄星罗密布。四日后,神风舟降落在云阳城城外,将吴启、两个孩子放下后,便径直向着宗门所在的云隐山脉飞去。
云隐山脉主脉坐落在北周国庆州境内,整个山脉东西长约3000里,南北800里,横跨2州12郡。灵符天宗的山门就坐落在以神霄峰为主的方圆百里范围,这片区域终年被云雾笼罩,凡人无法通过目力看到山上的情况。据传言这方圆三百里已经被云符天宗布置了一座超级护山大阵,阵法日常运转时,化作山间云雾,也不伤人,凡人不慎进入后,会迷失方向,但在两日后又能自己走出来,只不过被困两日的滋味不好受,久而久之也就没有凡人敢再靠近云符天宗山门附近了。
至于阵法威力全开是什么场景,那更是没人亲眼见过,毕竟自从云符天宗成为北周国三大派后,就没有哪个找死之人敢打上山门了,更不用说逼得云符天宗全力激发护山大阵。据坊间传言,大阵是以365杆星辰幡为阵基布置的周天星斗大阵,内置108套云符天宗顶级攻防符阵。有些好事者猜测符阵内光是神霄天雷符的数量就过了千数之多。此种护山大阵,乃是超级大派屹立在此界不倒的根基所在,即使是大乘境巅峰强者贸然闯入,怕是也要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所谓靠山吃山,云隐山脉物产丰富,山上各种灵树、灵竹、灵草、灵药数不胜数,云符天宗很多符箓的原材料就出自云隐山脉,围绕着云隐山脉建设的大城就有20多座,而其中最大、也最为靠近灵符天宗的城池就是云阳城。山脉附近厉害的妖兽在灵符天宗弟子们一遍又一遍的围剿下,早就化作制符的符笔、朱墨等材料了。
这边回到众弟子一行人等,在返回宗门后,宋凌云一马当先,直奔执法堂复命,一路畅通无阻下,直达内殿,经禀报终于见到执法堂堂主雷鸣。
雷鸣粗看上去约莫中年模样,实际已有350多岁,50年多年前担任执法堂堂主,如今是证道境巅峰修为,被誉为宗门最有可能晋升大乘境的大修士之一。云符天宗门规森严,执法堂对内整肃纲纪,对外剿灭叛逆,常年位高权重下,显得雷鸣威严愈发深沉。此时雷鸣一头有些杂乱的银丝被一根古朴的木簪简单束起,形成发髻。短须覆盖着刚毅的下巴,那一身隆起的肌肉彰显着不凡的力量。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每一次目光的扫过,都似乎能洞察人心,让人不敢直视。今日雷鸣穿着一身日常青色短打练功服斜靠在太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