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不可乱了分寸。”郁世迁道:“事情具体如何?”
黄得功于是便将事情说了,郁世迁沉吟片刻道:“此等事情,陛下必然不会下明旨,也不想太多人知道,来人敢在侯爷军中跋扈,可见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看不清形势的小人物而已。”
“这样,侯爷您不要回军营,就按方才与在下所说的,即刻动身去史督师处,这人便由在下应付。”
“在下尽力将事情敷衍过去,即使将来今上不悦,事情是在下做坏的,侯爷也有圈转的余地。”
黄得功闻言点点头道:“就依郁先生所言。”
“只是,殿下的事情要告诉史督师吗?本侯看得出,史督师是真关心殿下在北边安危的。”
“不可。”郁世迁摆手道:“不可,史督师虽刚正不阿,但也有优柔寡断的弊命。殿下一路南来,不可能没考虑过接触史督师的结果,既然最终未见,想必是有所顾虑,侯爷就不必横生枝节了。”
黄得功想了一下也认可郁世迁的话,他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本侯要在史督师处呆到何时?”
郁世迁沉吟道:“也不必故意逗留,免得被史督师发现端倪,去一日,呆一日,来一日,有这三日时间,在下便能将事情办妥当。”
“史督师要是问侯爷所为何来,侯爷只管挑件军国大事说便可,譬如出兵抢占山东,譬如继续反对联虏平寇,诸如此类。”
黄得功点点头:“本侯晓得,那一切就拜托郁先生了!”
“侯爷言重了。”
“那本侯就去了。”
“侯爷安行。”
二人又互相施了礼,黄得功这才迈着大步径直离开侯府,随即跨上一匹骏马,身边只带了寥寥十数人,径直往督师驻地扬州城而去。
另一处偏院中,赵林正在用凉水擦拭着锻炼过后汗津津的身体,他先是将前胸后背都擦拭过一遍,这才从隋昂手里接过木桶,一把举到脖颈,哗啦啦地倾倒下来。
经过这三个多月不间断的锻炼和补充营养,赵林的身材早已不像初来时那般的瘦弱,身上的肌肉已经隐隐可见。
他舒服地长吁一口气之后,才又拧了拧脖颈上披着的毛巾,对着隋昂道:“你是说黄得功在避着我?”
“是的,公子。”隋昂将接过的木桶放下,又从旁边的架子上为赵林取来了一身干燥的上衣。
赵林用毛巾粗粗的将身体擦拭了一下,接过上衣就系在了身上。
这样的天气实在是燥热难耐,没有空调还穿得这么多,古人也实在是够坚忍的。
他也想跟街上的普通百姓一下穿些短卦,奈何身份地位在这里,也不能随心所欲了。
“黄庆阳已经回来了,卑职曾侧面打听过,此人之前离开就是去的南都,想必就是他在为公子跑授官的事儿。”
“是啊。”赵林点点头道:“黄庆阳回来了,是否办妥,黄得功按理该跟我说一声才是。”
“非但未说,靖南侯还亲自回府同他最重要的幕宾郁先生见了面,方才似乎还派了黄庆阳监视咱们。”
“哦?”
“靖南侯一回府,黄庆阳便借口在外院等着,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咱们这个院子的门口,卑职故意让吴广德他们出去一趟,发现每有人出院门,他都会装作不经意地抬头看一眼。”
“不过吴广德确定出去之后并无人跟踪,所以卑职觉着他只是在盯公子一人行踪。”
赵林若有所思,这人去了南都一趟专程为自己办事儿,回来后,黄得功反倒是让他偷偷看着自己?
黄庆阳在南都到底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