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要想痊愈,少说也要七八天,言无纯根本就等不及。
第二天看着爷爷满脸忧心地离开后,言无纯依旧没穿已被爷爷补好的衣服,而是找了件用来垫地席的烂衣服套着,抓上斧头和背篓就上了山。
他没别的想法,径直走到了老地方,找了根最粗的树干,背篓一扔就虎头虎脑地砍起来。
身上越疼,他砍得就越使力。
到最后都已是咬着牙关在挥动斧头,直到手上疼得再无法握力,以至于斧头掉到地上,他才不甘愿地停下来。
双手全磨破了皮,树皮却依旧毫无破损。
言无纯喘着粗气,想着寒江堡那群人的所作所为,又有一股恼劲儿涌了起来。
他躬下身拾起斧子,再朝树干挥去。
斧头砍到树干上,往后一弹,直接是脱手而出,打到了言无纯的肚子上。
言无纯瞬间喘不上气,就地蹲了下去。
“小家伙,我说怎么会如此快就用完了木柴,原来你是到此来泄愤的,”男子实早就到了此处,只是他没有说话,他从三丈来高的树枝上轻轻落到言无纯身边,“你是惹了什么人,被揍得这么惨?”
肚子上的疼稍微缓了些,言无纯站起身来,一脸愤恨答非所问:“我为什么这么使力了,还不能弄破一点点树皮?”
“因为我早给你说过,这树你是砍不动的,”男子也不追问他,顺着他说道,“否则那些樵夫都来此伐树了。”
“那凭什么你那么轻松就能砍断?”
“小家伙,控制你自己情绪,莫不要让愤怒肆意控制你的行为,”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微笑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被揍得这么惨,是那日回去晚了被你爷爷揍的?”
“是寒江堡的人,说我是个小乞丐,让我离他们家远些。”言无纯说着肚子又痛了起来。
男子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倒也没错,寒江堡的江家也算是有头有脸,你没事跑去惹他们做什么?”
“什么没错!我一直以为那江子鹰是个侠义之士,虽然不是他动的手,但却放任自己儿子这么干,根本就配不上侠字!”
“哦,火气又上来了,”男子依旧笑着,“那你说说什么才配是侠?”
“我现在不想说,反正他不配,想到他们家,我就头疼,”言无纯补充道,“肚子也疼。”
看着他这副小大人的模样,男子就乐呵:“小家伙,你是真让我觉着高兴。”
“嗯?你高兴什么?”
“本就是你有错在先,却比谁都生气。”
“什么我有错在先,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
男子稍稍认真了些:“不管是什么事,别人能力和势力远大于你,能轻易置你于死地,那么他说你错了,你便错了,明白吗?”
“不明白,我倒是明白了他不是侠,侠士是锄强扶弱,不是除弱扶强。”
“倔得很,哪有那么多锄强扶弱之人,哪有那么多侠,”男子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较真了些,“你是故事听得太多,迷进去了。”
“就是有”言无纯突然不再往下说,只捡起斧子,又朝树干上挥去,“你走吧,我不想跟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