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一生逃出山洞,密林中已经天光大亮,细细密密的阳光透过细碎的叶片缝隙洒落,铺满小路
甫一踏在坚实稳固的土地上,杜朝和有一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不真实感
沈时砚亦紧跟着在她的身上落下,杜朝和侧眸看向他,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气喘急促了些,没有其他明显的不适
只是考虑到他毕竟重伤未愈,又没夜没日这样奔波劳碌,杜朝和还是给他把了下脉,确认没有大的牵动之后,才算放下心来,还是叮嘱道:“伤要好好养,别逞能了!”
沈时砚低眉笑了笑,不作声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奇怪,明明才是认识不过两天的人,却能相处得像是多年好友一般自在,沈时砚心知自己清冷自傲,从不与人为善,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难得她能受得住自己寡言少语的性子。
杜朝和却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纵使觉得他笑起来让人心花都要开了,此刻却也开不出一片叶子来,她闷闷地往崖底看去,那群侍卫随从带着被害者还未曾上来
沈时砚亦看向崖底:“他们武功不弱,只不过是身上有负重,慢了一些,等会就上来了。”
杜朝和轻轻点了下头,她自是不担心他们上不来,她只是有点伤感那些花一样年纪的姑娘和公子哥儿,不知他们能不能走出这一困局
说话间,侍卫随从们陆陆续续便上来了
沈时砚目光沉沉,望着齐整整站在崖边,肩上背上扛着人的队伍,饶是他冷情冷心,也不禁为这些伤者悲悯。
站在队伍最前端的是沈时砚的心腹左岸:“九爷,全部到位。”
沈时砚点点头,看向身侧的杜朝和,只见那姑娘向来狡黠灵动的双眸此刻莹润着些水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心肠软可不是件什么好事。
杜朝和六感敏锐,虽然心中伤感,却也知道沈时砚看着她,自然也是知道他想问什么,便抬眸示意采蓝
采蓝眼眶有些红,极力保持冷静,回道:“姑娘,齐了。”
杜朝和抿了抿唇,斟酌了两下,便看向沈时砚:“他们伤势严重,不宜长途移动,九爷在这处附近可有庄子别院供他们暂歇?”
沈时砚环顾了四周一圈:“往西五十里左右,我有一别庄,颇大,很适合养伤。”
“那就有劳了。”
恰在这时,前方传来急促的马踏落地之声
杜朝和沈时砚顿时高度警觉
沈时砚拉住杜朝和:“不管来者何人,你都先躲起来。”
杜朝和皱皱眉头:“我不至于贪生怕死躲事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