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无庸跟宜修配合了半年多,对宜修的秉性也有了解,福晋病之前外头闹得那么厉害,福晋醒来后肯定会过问的,得信儿后立马就来了。
两人给宜修行了一礼,恭敬地跪地请安:“给福晋请安。”
“又不是外人,何必这么多礼,起来吧!”宜修摆了摆手,是以二人起来回话,“弘晖住前院几日了,晚上睡得安稳吗?”
“两日了,刚去的那里,弘晖阿哥吵着要您,爷怕小阿哥闹您,不方便您养病,亲自抱着弘晖阿哥哄他睡觉。
昨儿,弘昭阿哥、弘晗阿哥、弘昕阿哥也在前院书房玩了大半日,爷亲自领着弘晖阿哥教他们抓周呢!”
高无庸越说越谦卑,福晋和她的儿子们,爷那真是个个都放在心上。
宫里头的弘皓阿哥、嘉瑗格格,爷进宫一趟可没把人带回来,高下立判!
“我病了以后,爷对府上有什么看法?可有觉得我没有照顾好府上孩子们?”
高无庸立马答话:“爷从没这么说话,爷只说您辛苦了,特别是瞧见账房那些流水似的记录后,更说您不容易。”
“您病这几天,爷在府上,隔半个时辰就派人去医居敲打府医们,还发话,要是您再不好,就让府医全家都……”
“福晋,您且放心,爷知晓您这半年维持这么大个雍郡王府有多多不容易呢!”
江福海看了高无庸一眼,危机感满满,这前院的奴才居然在福晋面前很得脸……
低头瞪了小祥子一眼,暗骂他没用,竟让前院的奴才露脸,没用的东西。
宜修对高无庸的话不置可否,账房那些账是静瑶亲自盯着做的,都让静安瞧过了,绝对看不出问题——
几十万两的“亏空”以及她陆陆续续“填”进去了银钱,“勉强”保证府上开支“平衡”,是个男人都得说句福晋不容易。
各项开支,不是王公贵族家的人情往来,就是府上孩子洗三、满月、周岁,或是和他手下各大家族的往来,什么齐国公府、年家等,更有宫中娘娘们及其家族的往来……
五十万两看着多,实际上,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人情往来必不可少,就是百万两,砸进去了也就那样!
真要论起来,雍郡王府算是大清一等一的皇子府邸,每年光是府上的开支,就不止十万两。
之前胤禛不怎么受宠,只是个贝勒,没个正经福晋,人情往来自是能怎么简单就怎么简单来,饶是这样,每年最低等的花销都得费去七八万两。
如今他也算简在帝心,有她这个福晋,光是皇家阿哥之间的往来,宴请、出游、小聚等,一个月少说好几次,花用何止是上了几个档次,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那些,更是数不胜数!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太后过生辰,太妃那儿也得表示表示吧,总不能厚此薄彼,人家俩姐妹感情深着呢,可不能让她们心中有小疙瘩。
还有慈宁宫那些,在太后面前地位不差的嬷嬷、宫女,也得暗中给点打赏。不然,她凭什么得到太后、太妃的偏爱,光靠甘淑仪、李静言那俩只讨赏不回礼的“马吊搭子”?
弘皓、嘉瑗出生时,宫里是给赏了,但她得打点送赏来的奴才们,而宫里的赏是给孩子们的,打点的银钱却是要她掏出去……一进一出,亏得是谁还用说?
这笔账,她当然不会乖乖闷亏,是胤禛的孩子,又不是她的,凭什么让她掏钱出去?
再说了,男人是干嘛的?在外奔波,为的不就是养家糊口,府上这些妾室、孩子,自然是吃他的、喝他的,有错吗?!!!
这么想一下,宜修觉得亏了,当初做账的时候,就不该心软,应该把她在外和三福晋、八福晋她们往来的花销也算进去。
宜修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大了,沉默半晌,开始盘算,怎么把胤禛那点子私房掏出来:
哭诉日子不好过,自己搭了不少嫁妆进去,才勉强维持府上开销?
把各项开支甩胤禛脸上,让他瞧瞧各府人情往来到底有多大的花销,要他多多上心?
她决定,好生再睡一觉,晚上请胤禛来用晚膳,瞧他脸色说话,不能让他就这么过去。
码的,在外这么久,也不知有没有把她和府上孩子们放心上,要是没有……等死吧!
三哥当初从江南回来,连着抬了十二箱珠宝、上等绫罗绸缎进三嫂院子里呢,难不成到她这儿,探望几次、照看下孩子就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