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濛山县城到青子湖村,差不多有十五公里的路程。
因为青子湖成了旅游景点,原本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重新修成了柏油路,宽了很多不说,还规划了专门的步道,供游人和骑车者通行。
同时路边也栽了树和花草,不仅县城里的人喜欢在这条路上跑步锻炼,外来游客也同样喜欢到这里感受农村的自然风光。
坐在车子上,陈行望着道路两旁郁翠的田野和山坡,吹着徜徉在路上不愿散去的风,一种身心畅然轻如游云的感觉油然而生。
毛孔随着气流轻抚,舒张自然。
血液如同涓涓细流,余清可挹。
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欢呼,在呐喊。
在这个时候,陈行才恍然发现,住院时身体的那种虚弱感,竟不知不觉消失了。
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
他仔细回想着,可脑子里并没有印象,可能是在学校里,可能是在酒店中,可能是在火车上,也可能是刚刚发生的。
在医院治疗了那么久不见任何效果,刚出院它自己就好了,这算什么?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好事一件,陈行为此感到开心。
仔细算来,他身上发麻的症状也很久没发作了,从前天晚上遇到梁苟的那次,到现在,已经过去了35个小时!
之前的最久记录只有28小时,现在一次就提升了7个小时,并且这个时间还会持续增加下去。
或许这个困扰了包括梁医生在内多位专家的雷击后遗症,也会像那种虚弱感一样,不知不觉消失掉?
陈行乐观的想着,面对如此怪事,他的内心似乎也没产生很大的波动,甚至都没怎么关注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身上的变化太过离谱。
一比较,什么身体虚弱,什么身体发麻,都不是事儿。
……
“阿行,今年清明好像没看到你回来啊?”
坑爷的声音伴着风声,传入耳中。
“忙着写毕业论文,就没回来了。”
陈行有意加大了音量,同时将注意力从远处收了回来。
“毕业了啊?”坑爷惊讶的问。
“嗯,毕业了。”
陈行此时竟也有些恍惚,感觉第一次离开家乡去学校的那天,仿佛就在昨日。
“仔细数数,还真是四个年头了。”坑爷话语中带着感慨,“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有几个四年。”
“照我看,起码还能有十个。”
“去!我都六十八了,十个不得快一百一了。”
“以你这心态,完全有可能,乐乐呵呵又几十年。”
“那我不得把你有钱叔送走啊?”坑爷哈哈大笑。
就这样聊着聊着,车子拐过了一个弯。
前方的步道上,突然出现两个显眼包。
一个胡须拉渣,满身污泥,正坐在路边,无言的凝望着岔路的方向。
另一个同样如此,被泥水涂了一身,脸上还有没擦去的污痕,鞋子脱在一旁,叉着腰似乎在想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陈行认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