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一阵清风,缓缓吹过水波浩渺的河面飘至了那远处的岸间。
眼下,坐在岸前的江水边,虽然已发觉马上就将来到日立中天的时间,但还仍可以看见挥动袖衫的游人们不紧不慢地似踏青一般迈步行走在道路两旁。与它们一同观赏岸前这些初春的青柳所抽出的新枝,恍惚间会错觉这是深春的盛景,然而实际上,此时距离冬天的尾离才刚刚过去了一旬左右的时间。
一直等到路上的行人只还留有疏少的几个人时,这方天地之间的宁静之气才再次聚落在草木之灵上。而在那几位行人中看起来最有重重心事的,则是那个穿着白衫漫步在岸沿的人。相比那些已欲转身赶往回家方向的人,那个穿着白衫之衣的他却仍迟迟没有选择背离流水奔向的东田之野。
前方,在河道宽阔处的岸边建有一处供人歇息的小亭,而在看到古柳下的树荫愈加变得暗窄后,那个行人也终于选择抬头看了看挂在空中的午阳,随后,他便移步向那里走了过去。
“喂,现在还可以渡河吗?”
他身朝停靠在小亭旁的渡船大声地询问道。
坐在舟上的渡夫转头看向他。
“已经到吃饭的时间了,下午再开张。怎么,你着急吗?着急的话现在带你过去也行。”
“这样啊。”说完,他微低着头又思考了一会儿。
“没事,我等到下午开张的时候再过去吧。”
“哦。”
渡夫说完便回头拿起手边的饭筐跳下船头,在来到岸上后,渡夫和渡客继续攀谈起来。
“你不赶时间回家吗?”
渡客回应说:“我是出来散散心的,反正在家中也无事可做。”
“您可真是悠闲啊,无事可做难道不正是好事吗?”
“这是什么话呢?无事可做可不代表心里没有忧愁啊。”
渡夫抬起眼微笑着对他应答道:“嗯,说的也是,也许心里的忧愁更难以使人获得安宁。”
说完,渡夫抬手向渡客示意了自己身前拎着的饭筐,接着他便对渡客开口说道:“不介意的话,一起吃点吧,到下午开张后就带你过去。”
“唉?可以吗?要不您还是先填饱自己肚子吧,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没事,这几日的河水没有多湍急,体力什么的也没耗费多少,所以这顿少吃一些也没事的。”
说完,渡夫和渡客就举步朝着那处歇脚的小亭处走了过去。
而在路上,他们也随意地问起了对方的事情。
“看起来,您应该不是普通百姓吧,做官的?”
“哎,小有功名罢了。”
“既然有这一官半职的,为何在这里闷闷不乐?”
小亭中,渡夫与渡客相对而坐,伴着徐徐微风,石桌的四周处处盈溢着食物的浓香。渡夫慢慢打开饭筐的盖子,将里面的菜饭端放在桌面。
“可会饮酒?”这么说着,渡夫就朝渡客递过一壶小酒。渡客伸手接过了酒壶。
“小饮而已。”
“这样啊。你会喝的话就喝完它吧,我不喝酒的。”
“先生真是客气,那我就笑纳了。”
递完酒壶后,渡夫起身离开了座位。
“不过,在下好奇,既然先生不喝酒,那为何要带着它?”
渡夫此时抬臂于凉亭边折下了两节树枝,在粗略地对比好长度后,渡夫便将它们放到了渡客的身前。
“也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这并非有什么高见,这个酒壶也是随处可见的普通之物,只是因为睹物思人吧。不过呢,也并非必须是看酒才可以,但是,已经算是习惯与它相伴了。”
“你这么说,这酒壶里恐怕装的是水吧。”
一时间两人都大声笑了出来。
“哈?是真的酒哇,您放心。”
于是,他们之后便心情轻稍地举起了各自的筷子用起餐来。而在用餐间,他们又开始闲聊起来。
“您过了河之后要去做些什么呢?是回家还是去远行?”
“这个嘛,还没决定好…”
说着,渡客举起酒壶饮了一口酒。在咽下酒后,他一边放下酒壶一边向渡夫疑问道:“先生,您也不是平常人家吧,为何要在这里张罗这般苦差事?”
渡夫随声而答道:“万般人家,又何谓是平常呢?”
“先生何出此言呐?官贾为贵,百姓为常,莫非还有除此以外的论断。”
此言一出,渡夫放下碗筷闭口沉默了。
见对方不语许久,渡客赶忙说道:“是在下妄自揣度了,还请先生见谅。”
“也没有什么,我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您的问题。于我而言,此命身之中多是半生起伏,各种变数夹杂,以至现在连自己平常与否都未可知了。”
渡客听后低下头似有其感的说道:“为生之事所困,人人都有各自的困苦啊。”
“不过,虽说困苦常在,但有时,人之一生中也有可能会运逢到那玄之又妙的时刻啊。”
渡客抬头望向渡夫,他问道:“玄之又妙?何为玄之又妙?”
“如果您愿意,待饭后暇闲时可与您一讲。而那话中的真假,或编改,或错意,皆无可厚非。无论是一笑、一惑、一惊,至少,都还能证明其尚有精明之处可取。”
“哦,既然先生愿意讲一讲,那饭后在下便敞心一听吧。玄之有妙不敢说能全然有悟,但能得到玄之一妙也未必不能有所收益。”
说到这里,两人便欣然地重拾身前的筷子用起餐来。
饭后,两人从桌前离身并转而移坐到小亭边角的长椅上,紧接着,渡夫就开始为渡客讲述起他的往事。
“喂,在找你的名字吗?”从我的身后传来一声询问。
“哦,嗯。”我扭头向身后回答道。
她指了指竖立在木板上贴着的一排排表格又对我说道:“你是那个班的?”
“徳字班的。”
“徳字班的表格在那边。”我身旁的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带我朝着她所指的地方走过去
“你的名字叫什么?”
“赵素景。”
“哦,那我也来帮你找找吧。”
不一会儿,她指着木板的一处角落示意我说道:“在这里。”
不过,紧接着她便用略显尴尬的笑容安慰我说道:“名次是低了点呢。不过没事,你看你既然会到这里来看这些,就说明你在这里还是想学的吧,跟先生一起认真学的话,以后成绩会变得好起来的。”
“……”
“我是不久前转到这里上课的,只是对这里还不太熟悉。”
我这么说完后,她脸上的尴尬缓和了很多。
“哦,这样啊。”
随后她便抬起手指为我介绍了她自己:“我是义字班的李秋生,对这里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学习方面的问题也可以哦。”
我向她点了点头,随即,我们就在这寒假前的最后一天挥手和对方再见了。
下午申时,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略显沉重的想着我朋友的事。
“却,却,却!却是名和利。”这样大声喊出声来后,我便抛出了手中的碎石。看着它因砸入水中而泛起的涟漪,卻反而更觉心中的不满。
而当我俯身低头正欲再拾起脚边的石块时,我却游神作豫了。
“何必,在这里被捆住呢?”
思考完,在拊掌扬了扬手中的尘土后,我仍旧选择沿着那条往日走过了千百遍的道路回了家。
暮色中,我推开家门的半边走入了庭院。在回房间换好一身的衣服后,我便离开房间走向客厅的方向。
来到客厅后,我缓步靠向娘的位置。
“阿姨好。”我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撑起手臂坐在了娘的身旁。
“嗯,景仪回来了啊,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一般。”
“放假前老师有没有找你?”
“找过了,不过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
“袂环,让景仪转到那边去上学是不是太辛苦了?”
娘听后也想了一会儿,她侧转过身来对我问道:“你觉得呢,要是觉得辛苦的话可以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的。”
“没事的,除了走过去的时间变多了以外,我觉得其它方面和以前没什么差别。”
“父亲呢,还在书房吗?”我转头看向娘这么问道。
“没呢,他和你姨父去外面了,大概晚上才回来。”
“哦。”
接着我抬头想了一会儿,之后我便起身对娘说道:“我去和豫那边玩会儿。”
“噢,好。”
在告别了娘和阿姨后,我走出房门去到了庭堂另一侧的旁院。在那里,和豫还在和厨房的佣人们忙活今天的晚宴。
“素景回来了啊,去候房里先等一会儿吧,那两个孩子也在那儿。”
“哦,好。”
这么说完,我便听了和豫的话从后厨的房门前离开,反方向走进了旁院东面的候房。
推开房门后,我对坐在火炉前方椅子上的那对兄妹两人说道:“你们不去外面玩么?”
“外面冷的嘞,而且这儿也没什么好玩的东西。”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哥哥首先回应了我的提问。
我想也是,他们可能都是被父母拉过来的,而要在这个地方过上个把月,想必也是会不自觉地产生很没劲的想法吧。
但是,这时候他的妹妹却又在一旁抱怨起来,她说是她的哥哥不带她一起去外面玩,然后,她的哥哥就和她小吵了起来。
我转身关紧房门,随后便走到火炉旁对他们劝说道:“好了好了,咱们现在一起玩吧。翻色子的游戏你们知道么?”
他的妹妹举手说她知道,但是在一旁作为哥哥的他叹言说他不想玩。
“那要不要玩一会儿挑绳的游戏。”我又向他的妹妹如此问道。
“翻花绳么?可是我不会呐。”
“哥,你别管她了。”她的哥哥在此时突然插了这么一段话。
“……”
“哥,你也累了吧,其实不用非得来照顾我们的。让小妹自己安静待一会儿吧,总不能每时都有人顺着她。”
随后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气氛便滑向了那如同被石壁阻塞一般的沉默。
而在叹了一口气之后,我则是搬起一把矮椅坐到了他妹妹的旁边。
“要不,等以后有空了再玩吧,现在的话让你哥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嗯,知道了。”他的妹妹半低着头答应了。
不过,看着他妹妹神情低落的样子,我也确实不那么忍心完全只顾着自己的感受。
我摆开身前的手臂对她问道:“要不,我讲故事给你听吧?不过,可能它或许也不是那么有趣就是了。怎样,要过来听吗?”
“好吧。”随后他妹妹便移坐到了我的身前。
我在她耳边问道:“那我开始讲了?”
“嗯。”
在我扶稳她后,我便轻声为她诉说起一段故事的内容。
“某一天夜里,一个提着灯笼的男人在晚上散步的时候正好途经到了当地一处鲜有盛名的园林。而在这个男人散完步转身准备要踏上回程的路时,他却突然发现此前除了自己以外未闻人声的园林里竟有一个女人坐在离他不远处的一座凉亭里。这时,男人停下脚步透过浅浅的月色疑惑地望着那凉亭边上的背影思考道:‘自己不会是遇见了奇怪的东西吧?’随后男人便也注意到了那个倚身坐于凉亭中的女人似乎在旁地的周间并没有露出那该有的像是影子一般的阴影。”
“这个故事可以吗?要不要换一个?”
他妹妹晃着脑袋对我回应说:“不用,继续讲下去就好。”
可是我却在此时选择了稍微迟缓一些讲述刚才的那个故事。
“嘛,有时候要学会自己找开心啦。你哥他,确实也不能总想着你呀。”
“嗯…”
转而,我也因自己刚才所说的这番话想到了我自己身上的事情。似乎,那一成不变的心,也确实很难长久地保持下去。
“不过,倒不是说谁有错,只是每个人有时是会陷入进…”
“唉…算了,还是继续讲故事吧。你也别太在意我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了,毕竟人嘛,本来就很少寻得快乐的,而在意的事太多,反而只会更使我们的身心被各种外物所左右。”
“你比我那哥哥好多了,他只会一个人闷闷的待在一处地方。”
这时她哥哥起身朝火炉处走去。
“我以前没和你说过吗?你一直以来不还是把它不当作一回事?”她哥哥背着身用略带些许无奈的苦涩口气责问他的妹妹说道。
在听完她哥哥的话之后,他妹妹又开始搭拢着脑袋默不作声起来。
我摇着他妹妹的手安慰她说道:“没事啦,爱玩也没什么关系的。”
而后我对他哥哥调侃了几句。
“等最后把她惯坏了,希望你们那时候也能让她坦然接受自己自作自受的后果。”说完后,他哥哥将火炉里烘熟的番薯用钳子慢慢夹了上来。
弹拨掉番薯外皮的灰土,她哥哥将番薯掰成两半走到了我们的身旁。
“哦,谢谢。”我接过他递来的已经烤得温热的甜番薯。而后,他妹妹抬头看向他哥哥,似乎在向他表示“我的呢”。
看着妹妹这副稚气的样子,她哥哥又动手将手里拿着的番薯撕成了两份。
“别放在衣服上啊,不然弄脏了衣服母亲还得说你。”
“噢,知道了。”
这时,我也将手中拿着的番薯全部换到了她空着的那只手上。
“这些也给你吧,你边吃我边给你继续讲那个故事。”
她点了点头回应我道:“嗯,谢谢哥。”
于是,我继续讲起了那个故事:“‘如果她是人的话,又怎么可能在她的周身没有月下的影子洒落呢?不过,也可能是我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嗯,人的眼睛在黑暗中就容易犯这些毛病。’这么在心中思考过一番想法后,男人鼓起勇气准备上前去问问那个坐在长椅上的奇怪女人。男人走近女人,他在凉亭里的靠椅旁坐了下来,之后,男人扭头观察了对方一会儿。果然,对方身形的轮廓无论是在月光的照射下,还是在自己手中灯笼的烛色下,女人的身旁都没有影子的显现。虽然男人还想趁此机会顺便看清对方的样貌,但是由于女人在脸上披有一层白色的薄纱,所以男人并没有太看清女人被遮住的面容。过了一会儿之后,男人试探性地开口向女人问道:‘都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讲到此处,我却被番薯的香气吸引的无法再讲下去了。它们闻起来确实很香。
“那个,我尝一口番薯吧,掰下来一点给我就好。”
接着他妹妹就用手掰掉一小块甜番薯递给了我。
“哥,你平时在家做什么呀。”
“我么,嗯…做一些学校里的功课吧。不过我平时也不会花很多时间去做它。”
“哦。那,哥…”她转脸看了看她自己的哥哥。
“你会和我哥哥一样都没朋友一起去玩么。”
“……”
“小妹,不要按你的经验来揣测我。”
而后他妹妹对我说他家哥哥都快和他的书称兄道弟了。
我向一边稍稍侧起头来,似有体会的说道:“是吗。朋友啊…”
之后尝完了番薯,我便开口对他妹妹问道:“还是继续把故事讲一讲吧,好吗?”
“嗯,好。”
随后我按住椅子向后挪了下位置,然后我一边思考一边问他妹妹说:“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讲到男人问女人为什么会一个人坐在夜晚的亭子那里了。”
“哦,好,那就接着它继续讲吧。”
“但女人却没有选择立刻回答男人的提问,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望向远处的某个地方,并且,她的无言就仿佛是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提问一般。面对女人这样的反应,男人感到了一些失落,可是他没有放弃交流,他再次鼓起勇气向对方问道:‘你是不是需要帮助?’女人缓缓向男人的方向转过头来,而后她用疲惫的声音反问那个男人道:‘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那你为什么还待在外面呢?’‘我只是在散步罢了,而且我也很快就回家了。你呢?你准备何时回家?再过一会儿夜色就变得更深了,到那时,路上…’在听着男人说到此处时,那个女人抬起手来掀开了遮住她面容的那层薄纱…”
故事讲到此处,和豫却从我们身后推开房门伸头对我们说道:“你们的父亲回来了,出来收拾一下吧,待会儿就准备开饭了。”
“好,我们马上过去。”
随后我便轻轻放下膝前坐着的女孩儿。
“走吧,我们准备去吃饭吧。”
饭后,我和女孩的哥哥一起站在厅堂外的木栏旁闲聊,而他的妹妹则绕着庭院一边拿着呲花的焰火棒一边欢喜地跑来跑去。
“你看起来不太喜欢和她待在一块儿呢,你和妹妹以前的关系是怎样的?”
而后,女孩的哥哥便跟我讲述起了他与妹妹的往事。
当我和女孩的哥哥聊了一会儿后,燃烧完手中那根焰火棒的他的妹妹就跑到我和她哥哥的旁边问起我俩要不要一起玩。
他哥哥让她自己去找她母亲玩,而我则向他妹妹表示我已经累了,只要看着她玩就好。
等到他妹妹离开后,我和他哥哥就安静地双肘靠在木栏上仰望远处的星光点点。
过了一会儿,阿姨就被她女儿牵着手拉出来了。
“景仪,要来一起放大烟花吗?”
焰火这东西我觉得不怎样有趣,于是我回答阿姨说:“我看阿姨你们玩就行,我就不过去了。”
而后,阿姨便和自己的女儿拿着大烟花筒去到了庭院的空地上。
“斌儿,过来帮妹妹一起放烟花吧。”
虽然我转脸看见了他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不情愿,但这次我对他也是爱莫能助了。之后,他就听了阿姨的话从我的身边离开并去到了他妹妹的身旁。
“不去和她们一起玩么?”
娘的声音从我身后的位置逐渐靠近。
我倾转过半身对娘回答说:“都到现在这时候了,也没什么想玩的念头了。”
“怎么,累了吗?”
我拉起靠在木栏上的双肘看向远处。
“呵,或许是吧。”
娘也将前身趴在木栏的横木上,她转头看着我继续向我问道:“你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起来不是那么开心的样子啊,是有什么心事吗?”
“有么?”我扭头看着娘向她确认似的反问道。
“有一点呢。是新学校还不太习惯?”
“才不是因为学校呢。”我回转过脸来,继续望着远处那闪烁在幽暗火光之中的斑驳身影。
随后我向娘解释说:“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要准备离开这里了。他…”而后,我停下对答的节奏,转而在心里一边思考一边挑选起之后想要凭仗的言语。
“唉,我在想…”
但不料,此时从远处传来的那一声“嘭”,却突然而然的打断了我的诉说。
在烟花爆裂声一阵又一阵的喧闹与空境上的明灿之光逝去过后,我像被寒霜打蔫的枫茱枝一般,无论再怎样挽回,都已然失却了那想要盛开之季的回眸。
哲明的薄语,不轻言也好。
“嗯?什么?”娘在观看完烟火后对我问了起来。
“不,其实也没什么。”
而后我随意的向娘提问说:“烟花是什么味道的?”。
娘想了想,而后她转身朝我一边思考一边回忆似的说道:“烟花?唔…有些呛人的、像是褐碳燃烧时散发出来的味道吧。怎么了,提到这个?”
我歪头靠在木栏上想了想,在随后,我默默说着:“那为何,人们还想去闻见那一瞬间的花火呢…”
“啊?”
娘似乎也对我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没什么,只是突然联想到了一些句子。”
而后我抬头问娘她自己不去和她们一起玩玩焰火么,娘说她之后还要到和豫那边看一看,这次就不过去了。
“哦,好吧。那娘,我回去了。”
随后我摆手告别了娘。
在像平常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移了移桌台的位置,用烛盏上的刚刚点燃的烛光把桌面照得更清楚一些。
“话说,该换一个新的书册了呢。”
然后,我翻起书桌上的旧书册看了看。在确认已经可以换一本新的书册来写记文字后,我拿着旧书册起身离开面前的矮桌并朝向布包的位置走了过去。
在掏出一本新的空白书册后,我将就顺便将旧书册丢到了布包里。坐回座位,我搓手暖了暖手掌。而后,我对着烛光把身前的空白书册摊开了。
“名字,名字,名字的话…”
我一边动手研墨一边同自己的想法反复斟酌着。
“话说起来,就算能截取到片刻的意图,其所能留下的也仅仅是碎片一般的花颜罢了。嗯,是呢。那就给它取名叫‘截图’吧。”
定下书册的名字后,我翻到书册的开头起笔在其封面上一笔一划地将“截图”二字认真的写在了上面。
在完成这最初的事项后,我重新翻开书册并将它的第一页摊平在桌面上。
【截图:
银花虽夜火,不以金石巽…】
“算了,还是再写得更自然些吧。”这么定下了自己最终的想法后,我划掉了刚才所写的那几行字迹。
重新竖起笔杆,我在书册的纸上继续写道。
【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