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路标下站着的人正是陈橘白，跑步带给宋言的热量，全被心头涌上的寒意吞没。

凉凉！

天色渐亮，薄雾淡了些。

几米外，宋言便看清了陈橘白。陈橘白也看清了宋言，四目相对。

无力与恐惧让宋言迈不开大腿，而陈橘白，看起来还是那个温柔无比的女孩。她手上拿着一瓶水，来到宋言面前，递给宋言。

“跑累了吧，喝口水歇歇。”

宋言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就算自己逃离别墅，也完全掉进了她提前设好的陷阱里面。

宋言没接过水，“陈橘白同学，要是真的关心我，让我离开吧。”

“不是说好的叫我名字吗？为什么还这么见外？”陈橘白拧开瓶盖，又将水递了过去，“宋言，先喝口水。”

宋言推开她的手，“为什么非要我喝水？！你是不是也像在红茶里下药那样，在水里也下药了？”

“我告诉你！我不会回别墅！更不会回那个房间！”

“我要回家！”

陈橘白面无表情地听着宋言宣泄不满，宋言心里更加紧张。

他从没见过陈橘白这副表情，陈橘白在他面前，总是笑盈盈的，像个散播温暖的天使。

暴风雨要来了……宋言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喝水。”陈橘白的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变得单调生硬。

“不喝。”宋言选择硬刚到底。

陈橘白无视宋言的回答，将水瓶凑到宋言面前。

宋言拿过水瓶，直接扔进水泥路外的灌木丛里。

“我不会再被你迷晕带回去的！”

宋言在寻找时机，看有没有可能跑掉。

陈橘白突然面露哀伤，“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她沉吟着。

“为什么不乖乖听话？！”她的眼神也变了，变成了宋言从没见过的那种空洞。

她的眼里，充斥着失去耐心的乏味。

“我们一起过二人世界不好吗？”

“为什么想着离开？”

“我们已经是情侣了，不是吗？”

“宋言，回答我，你是不是在骗我？”

“是，”宋言也不装了，陈橘白不是傻子，自己再装也无济于事，逃跑被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那是我的缓兵之计，我就是想找机会离开。”

“你骗了我，骗我……”陈橘白说着，伤心地流起眼泪。

宋言硬声回道：“是你先骗了我，先骗了我们！你还执迷于K-PAX星的幻想！不肯面对真实的过去也就罢了，还为此杀了三个无辜的人，重伤了雪雅姐——”

“她是骗子！杨雪雅是骗子！”陈橘白歇斯底里。

宋言吓了一跳，他越来越记不清，陈橘白温柔的样子。

“我跟你说了，她是骗子！她骗了你，骗了我！杨雪雅该死！她的同伙也该死！”

短暂的发泄过后，陈橘白一抹眼泪，又露出宋言所熟悉的微笑，温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