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侯爷脸色铁青,气得咬牙切齿,他死死地盯着刘玥,声音颤抖地喊道:“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不知天高地厚……”
“六百贯!”刘玥眨眨眼,调皮地看着薛小侯爷,再次报价。
“神经病”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只剩下一个念头。
“混蛋!混蛋!来人!来人!给我打死她,打死她!”薛小侯爷气的七窍生烟,暴跳如雷。
随着小侯爷一声暴怒令下,四下竟然有人应诺,只见几桌买家纷纷站起,从座椅下抽出棍棒,气势汹汹地向刘玥逼近,甚至个别人竟然从桌下掏出兵刃。
“要糟,玩大了!”刘玥暗自惊呼。
原来薛小侯爷为了和董家斗马,最近正在四处搜罗良驹,今日收到消息有匈奴好马要卖,便立即带着奴仆,还借了几个车骑将军的士卒前来。
在官衙的门口,对长兵器是有检查的,虽然不会搜身,但是那种一眼看得见的刀剑,是不准带进来的。而薛小侯爷早有安排,所以那些士卒藏在桌下的长剑,正是薛小侯爷收买小吏之后带进来的。
薛小侯爷的算盘打得精,本想利用扑买署的小吏作为棋子,压低价格,若能顺利巧取神驹自是皆大欢喜。当然那匈奴人又不是傻子,要是万一巧取不成,那便动刀豪夺就是。
只要自己低价扑买到手,占了理字,两个匈奴人,杀了也就杀了。
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刘玥的挑衅如同火星落入干柴,点燃了他心中的暴怒之火。薛小侯爷忘记了原本的打算,竟在这堂堂官府署衙之内,公然命令手下对刘玥动手。本来用在匈奴人身上的手段,提前使出。
薛小侯爷本就嚣张跋扈惯了,一言不合便口出狂言,凶杀之意溢于言表。
此刻,他一脸起狞笑,心中暗念:“这惹人厌的臭娘们,若是在城外,少不得先轮了你。今日在城内,便是不好当众杀人,却也绝不会让你轻易脱身。横竖要先打一顿。若你背后真有什么家世,找车骑将军帮忙就是,左右多散点家财罢了。”
刘玥心头微微着急,这可是官府署衙啊?不管怎么样争夺,无论这些人要怎么打击报复,不外乎是到署衙外面再堵自己。
自己刚刚摇人了,只要拖到护卫到来,自己就立于不败之地。想不到这薛小侯爷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不仅偷偷派人埋伏,还公然携带长剑进入这官府重地。这下当堂发作,无论自己势力有多强,但是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此刻,薛小侯爷的嚣张气焰已经达到了顶点,他显然已经不顾一切后果,准备在这里给刘玥一个深刻的教训。一众恶奴,棍棒在手,目露凶光,步步逼近。
当然那些手持刀剑的,只是缓缓而行——这些是借来的士卒,陪着薛小侯爷欺压百姓没问题,真要在市内公然杀人,他们也是不敢。不过刀剑微闪,却既是对刘玥的威吓,也是对在场所有人的一种无声的威胁。
易绿慌忙堵在刘玥前面,拳头紧紧攥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左右怒视这些恶奴,忠心护主——战斗力就算了,胜在忠心。
袁懿和林阿娇数人,轻笑着向旁边躲避,袁懿的车夫阿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小心地护着袁大小姐撤退。
堂后的于夫罗,目光在四周迅速扫视一圈后,果断地抄起一把就近的短凳。
堂前的呼厨泉,悄悄伸手探向马鞍之下,一番摸索后,竟取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
匈奴二人虽心怀拼死守护之念,奈何一个在堂前,一个在堂后,离刘玥较远,有心无力。
眼见吃亏在即,刘玥有些无奈,正待从怀中拿出宋典的令牌,公布自己身份,心中却也不免生出一丝遗憾,第一次微服失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两声截然不同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呵斥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