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入宫，就连宋老太太身边都没带习惯的嬷嬷侍候，闻歌这种小辈就更没法带上林胭脂了。宋青青指了个小宫女椒儿陪着闻歌。

“三小姐这边请。”椒儿引着闻歌往青未宫深处走，穿过花荫廊道后，眼前豁然开朗，伫立着一座高楼，需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楼顶。

“这是望月楼，娘娘的逐月舞被称为皇城三绝之首，陛下特意为娘娘修建。”

“我大姐姐迎风起舞，都说是仙女儿呢。”闻歌嘴上说。她又不是真的宋凌霄，哪里就看过宋青青的舞，不过是一路上听林氏他们说得多了。此时见这高耸入云的望月楼，倒是有些好奇宋青青一舞倾城的样子。

椒儿年龄不大，活泼爱玩，满脸地跃跃欲试，“三小姐可想上去看看？”

闻歌登时明白，怕是这小姑娘想上去，便顺水推舟点头，“可以吗？”

“当然啦，你是娘娘的亲妹妹，青未宫就没你不能去的地方。”椒儿天真烂漫地说，领着闻歌靠近望月楼，守卫果然没拦着。

椒儿明显没进过望月楼，见每一层的门关着，便不敢带着闻歌乱看，只是领着闻歌闷头往上走，直到站在八楼楼梯口，这才和闻歌说话。

这楼足有八层高，若换成娇滴滴的贵女，爬上去就得累瘫下，但对闻歌来说，却不过是轻松闲步。

“三小姐不累吗？”椒儿喘得厉害，见闻歌恍如没事人，好奇地问。

“还好。”闻歌回想从前，翻山越岭都是常事，这小小八楼又算什么？更何况有那双栖蛊入体后，这身体是越来越身轻如燕了。只是，宋凌霄对外一直称病，倒是不能让人起疑，“我自小体弱，娘怕我养不活，每天不但逼着我在院子里走足足一个时辰，还得练七禽戏。这么些年下来，身体倒比一般人康健。”

“难怪。”

八楼是一整间宽阔的屋子，里面摆放着床榻和桌椅，和一些华美器具。朝东的方向垂着一道厚重的帷幔，椒儿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机关，将其收了上去。登时风呼呼地吹进来，猝不及防的闻歌忍不住眯了下眼睛。这功夫，就被椒儿牵着走到了房间外。

房间外是宽阔的露天平台，边缘没有栏杆，而是重重叠叠舒卷着的桃色花瓣，簇拥着整个平台。月光如洗，平台莹莹生辉，原来，这平台竟是整块玉石打磨而成，镶嵌在地板上。

“娘娘便是在这里给陛下献舞。”

闻歌不由自主走过去，先在玉石平台上站了一小会，瞧见玉石倒映出自己的影子，高髻广袖，飘逸贵气，和几个月前的麻雀镇穿着粗布衣裙的村姑迥然两人。

闻歌微微一笑，继续往平台边缘行去，一只脚虚踩在花瓣之上。

这花瓣做得栩栩如生，脚一碰，颤巍巍的，似不堪重负。

“小姐，你怕吗？”

“怕什么？”闻歌站在玉石平台的边缘处，舒展开双臂，一时真有逐月乘风的感觉。闻歌脑海里不由想象，宋青青穿着美丽舞衣，在此处跳舞的美丽动人。

“这楼好高啊，摔下去怕是不能活。”

“好好的，人怎么会摔下去呢。”

也就是这时候，闻歌感到有只手，重重地推了自己一把。她满脸错愕，身体往外翻落。这可是八楼，掉下去不死也得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