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将双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抹了抹，依然觉得不妥，又取下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又擦，伸出手和江有汜握手。

“几位，没吃饭吧。”中年人热情的朝跑堂的小孩招呼，“小王，给客人盛饭。”紧跟着又朝两个人说，“都是些自己做的，垫吧垫吧。”

“是方叔吧，我们吃过了，不用忙的。”江有汜递出根大前门，“怎么不见方小姐？”

方叔笑笑，“大小姐还在阁楼呢，这里吵闹纷杂，没让她过来。诸位别急，先歇着，吃点饭。”方叔一边脱下身上的围裙，一边招呼其他人接替自己，“没想到诸位来的这么早，穿这身见公司实在不得体，见谅。”

两人跟着跑堂小哥上了二楼，和楼下的市井气截然不同，这里的布局装饰皆是经过慎重考量，座椅，灯光，甚至脚下的实木地板，都在彰显着店家的用心。

“两位是来找大小姐的？”跑堂的小孩问。

“是。”宋明曦随口应答

小孩不免一阵唏嘘，“几位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这个时间大小姐还没起床呢......”小孩像是告密者一般，鬼鬼祟祟，“千万不要这时候去叫她......”

方叔已经上了楼，同刚刚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一身中山装，表情严肃，“小王，没事了，给客人上茶。”

“是。”男孩慌忙的说。

“几位莫急，加入公司诸事颇多，我们可以慢慢聊。”方叔给两人掏出香烟，“小栈招待不周，多多担待。”

江有汜心一凉，什么情况？自己好不容易解决了武当的事，好不容易落了个一身轻，怎么到了地方跟自己说什么都没有谈妥？还需要自己从头做工作，总部办事如此不靠谱？

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他还是强忍着不愉快，同方叔介绍起当下公司的情况，从当今时局讲到未来变革，可他说的再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对方却从不表达任何想法，只是一味的附和。

一直到方叔低头看了看表，才开口，“我们小栈，对公司一直秉持着合作的态度，这次也希望能有愉快的经历。”接着起身跟两人告了别。

宋明曦听的都要犯困，眼见对方起身，才同着站起身，“这就谈妥了？”他小声问。

“好像是...妥了......”

江有汜心里一惊，好像明白了什么。

接着一个穿着小裙子的女孩，畏畏缩缩的随着方叔走了下来，躲在身后露着半个脑袋，睡眼惺忪，一言不发。

两人都明白了什么。

靠！江有汜心想，没起床就没起床，让我绞尽脑汁干什么？想让我等，您直说嘛，我也没说不等啊！我们公司又不是不讲道理的恶人，何必呢？何必啊！

“小方，这两位便是公司派来的同事。”方叔把女孩拉到身前。

“方言...初次见面......”女孩支支吾吾。

初次见面，这词语对宋明曦来说多么的罕见陌生，他想了半天忽然从记忆里提取到了下文。

“多多关照？”

江有汜没心情继续听下去这种没意义的对话，白了宋明曦一眼，跟着对女孩说到，“具体的情况相信方叔已经给你介绍过了，如果还有什么不懂的，到了公司再慢慢给你解释。”他起身和方叔道别，“公司诸事颇多，您看若是可以，我们便先离去了。”

“当然，当然。”方叔笑笑，“小方啊，这位是公司的江探员，别看人年轻，可是西区有名的得力干将，有什么不懂的多多问。”

方言点了点头，默默打量两人。

“方叔言过了，都是仰仗前辈们的帮衬，那我们就告辞了。”江有汜同样笑笑。

和宋明曦不同，方言出门的行李让人难以怀疑她不是参加工作，更像是搬家远行，她好似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一股脑打包。

江有汜跟宋明曦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的替方言拎起大包小包。这个过程楼上楼下往返数次，不禁让宋明曦后悔，自己应该装傻看不懂坐在车里等待才是明智选择。

方言站在车外，看着自家的小栈，这里不过只是分家，她也没来过很多天，可真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时还是十足的不舍紧张。阁楼上，方叔朝她挥了挥手，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走啦瞌睡虫。”宋明曦倚着车窗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