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刚小心翼翼地将花湘君放下,翠儿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扑了过来,抱住她的小姐就是呜呜地一阵痛哭。
看到这小丫头如此精湛的演技,寒冰不由暗暗抽了口冷气,心中惴惴地想,这丫头要是回去也在舅父面前也像这般演上一场,今日的这顿板子自己怕是要逃不过了……
但他的面上却仍是做出一副潇洒之态,极为利落地向四周行了个罗圈揖,口中告罪道:“在下寒冰,未经主人许可,便冒昧登船,失礼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
沈青萝含笑走上前,感兴趣地打量起这个一出场便吸引住所有人目光的白衣少年,待她真正看清了这少年的面容时,却不由得怔在了那里。
只见这少年的一张脸生得极美,仿若冰雕玉刻般完美无瑕,而他笑起来的样子,又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最令人印象深刻之处,还是他那双清澈明亮、熠熠生辉的星目,在顾盼之间,竟似能够牵动人心……
好在沈青萝也是见惯各种场面之人,在轻微的失态之后,便很快收敛起心神,上前施礼道:“奴家沈青萝,便是这画舫的主人。”
“寒冰见过青萝姑娘。”寒冰忙躬身回礼。
沈青萝的视线再次在他的脸上逗留了片刻,才有些不舍地缓缓移开,转向了花湘君。谁知一看之下,她不由得又是一愣,一双美目竟是停在人家姑娘的脸上移不开了。
这位湘君姑娘纯净得有若一株空谷幽兰,脂粉未施的娇颜看上去似是一片晶莹剔透的花瓣,柔和羞涩中透出清新灵气。只见她的美目微垂,长长的睫毛轻颤,犹如蝶翅的翩跹。
沈青萝在心中暗自赞叹不已,不知京城里何时来了这样一对神仙般的俊男美女,以自己耳目之丰,竟是从未听人提起过。
花湘君此刻已放开了翠儿,可是面对着众人惊艳的目光,不由略显羞涩地低垂了头,一双纤美的玉手亦有些拘谨地在身前轻轻绞动着。
沈青萝走上前极为熟稔地牵住了她的手,笑问道:“姐姐叫什么名字?竟然长得这般好看!就连我都忍不住想多看上几眼呢!”
花湘君的头不由垂得更低了些,轻声答道:“我叫花湘君,见过沈姐姐。”
“我们姐妹不用那么拘礼,姐姐还是叫我青萝好了。”
花湘君柔婉地一笑道:“湘君谢过青萝姐姐方才救了翠儿。”
“姐姐委实是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也幸好那位小妹妹就落在了船的附近。”
沈青萝继续拉着花湘君的手,“姐姐方才想必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不妨去后舱我的房里暂且歇息一下,还有那位翠儿小妹妹,得赶快换一身干爽的衣衫才是。”
“如此就有劳青萝姐姐了。”花湘君抬头看了一眼正与翠儿不知在低声嘀咕着些什么的寒冰,随即向翠儿招了招手。
见翠儿转身要离开,寒冰急急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赤龙驹归你,我的宝贝流云也让你骑一次,这总成了吧?”
翠儿这才点了点头,“成交!”然后带着一脸志得意满的笑跑回了花湘君的身边。
寒冰笑眯眯地目送沈青萝带着花湘君和翠儿离开,随后仍是笑眯眯地把目光转向了刚刚清醒过来,此刻正被人扶着坐在椅上喘粗气的严兴宝。
严兴宝本就在湖水中被冻得不轻,浑身一直在打哆嗦,可当他抬头看到寒冰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时,不由哆嗦得更加厉害起来,待看到寒冰竟然向自己走过来时,他更是抖得连身体都开始往椅子下面滑去。
寒冰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却在宋青锋的面前停了下来,拱手道:“兄台真是好身手,寒冰佩服!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宋青锋忙拱手回礼道:“在下宋青锋。寒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在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的身手实是在公子之下。”
寒冰不由哈哈一笑,“宋兄误会了!我不姓寒,你便叫我寒冰好了。再有,我所说的身手,不是指武功,而是指宋兄游水的功夫。将那么一只垂死挣扎的肥猪从水中捞出来,绝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在下自愧弗如,当然是要佩服宋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