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县令淡淡的道:“看来,胡兄弟对我有些误解?在此,我只能说已有眉目,案子指日可破。”
胡小猫道:“那就有劳大人费心了。”
陆县令道:“知道你对我成见很深,用不着这么阴阳怪气!既然咱们说不到一起,那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的治下出了事情,必呕心沥血,一究到底,这是为官的本分。不瞒你说,本想借此机会,跟胡兄弟好好探讨一番,消除隔阂。想你我本就没啥纠葛,我自以为也光明磊落,胡兄弟也是性情中人,原以为我们会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如今竟形同陌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还有,在这里提醒你一下,别因为我常去学馆就把我列为重大嫌疑,别叫人跟踪我了,你这样会误入歧途,而且对我查案影响极大,搞不好会坏了大事的,能从学馆进入藏书楼的人不止我一个,而我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也罢,既然咱俩已不可能同进退,那就按各自的思路查下去,也许,胡兄弟你能有意外的收获也未可知。但是有一点你请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一定把巴岩花救出来,给土司府和胡兄弟一个交代。”
胡小猫将信将疑,道:“大人的话我究竟能信几分?想必林子里那些县尉,衙役,捕快,官兵已埋伏多时,就等你一声令下了。”
陆县令无比惊讶道:“胡兄弟何出此言?就我和小伍而已,何来的伏兵?”
胡小猫冷笑道:“昨晚深夜拜访大人的那几位神秘访客,陆大人不会失口否认说不认识吧!”
陆县令紧盯着胡小猫,道:“原来你一直在盯着我?”
胡小猫道:“没有,昨夜我只是跟着夜行人到了县衙,碰巧而已。”
“你认识他们?”陆县令满脸狐疑的问道。
胡小猫冷冷的道:“岂止认识,我跟那孙鳌还有杀父之仇未报。怎么?孙鳌没跟大人说吗?想必我已被他反诬为朝廷重犯,我不找他他倒送上门来了,怎么样?现在不正是抓捕我的好时机吗?”
听了胡小猫的话,陆县令唏嘘不已,沉吟良久,才道:“我虽知胡兄弟自京城来,但胡兄弟在京中事由一概不知,想那孙鳌位居国公,我等小小芝麻官自然不敢怠慢,可他不曾向我提起你,只说如今蓟王已功破京城,即位不满两年的成帝已葬身火海,蓟王已把京城迁往北方,他此行是以个人身份来秘密办事,不代表蓟王和朝廷,还叮嘱我保守秘密,不可声张。至于他所办何事,我也不敢问哪!逗留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往何处?”
胡小猫听罢吃了一惊,想不到蓟王这么快就得手了,不由暗暗担心京城中西门侠客一家和灵月母亲的安危来,想了一下,问道:“大人的话我能相信吗?”
陆县令道:“信不信由你,反正孙鳌还给我带来了一份官方文书,叫我静候旨令,京中巨变是确定无疑了,所以我这县令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还一切未知?”
胡小猫讥笑道:“所以,你尽力抓住一切邀功之事,将我抓捕归案不正是大功一件吗?”
陆县令尴尬的笑了笑,道:“胡兄弟也太小瞧我了,我只知道但凡在位一天,就谋一天任内之事,至于你跟孙鳌的那些恩怨,与我何干?”
胡小猫冷笑道:“是吗?孙鳌如果在大人治下犯了案,你会咋办?我确信土司府教头老解和那两个家兵就是被孙鳌他们杀害的,大人应该马上去将他们缉拿归案才是。”
陆县令先是尴尬,转而义愤填膺道:“只要有确凿证据,管他是谁,我绝不轻饶!你把证据给我,我马上去办。”
胡小猫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巴岩花安全的找回来,至于孙鳌,我得亲自去找他算账,就不劳大人费心了。我可以走了吗?”
陆县令道:“你随时随地都可以走啊!哪有什么伏兵,是你自己臆想出来吓自己而已;不过,我还是希望有什么线索彼此多交流。”
胡小猫道:“行!找巴岩花就拜托大人了,我先去山里一趟,有什么消息回来再跟大人汇报。”
跟陆县令告别,胡小猫问同行的大卫,“陆县令的话是否可信”。
大卫道:“看那位大人说话,还是很真诚,很坦荡的,看不出半点心虚诡辩之色,不像是嫌疑人,凭直觉,应该信得过。”
胡小猫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罢,扬鞭策马,向尹家寨疾驰而去。
胡小猫还是低估了在山路上骑马的困难,好不容易到了尹家寨,跟尹大公一番交谈下来,已是凌晨时分,胡小猫和大卫不敢逗留,又急急的往回赶,快到风响湖河口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胡哨声,胡小猫不由提缰勒马,驻足四处观望。蒙蒙晨雾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后路边林子里冒出来,胡小猫急忙下马奔过去,欣喜的叫道:“师父......”
元鲎急竖起食指,“嘘”的紧急止住胡小猫。胡小猫赶紧打住,只见元鲎身披黑斗篷,蒙着半张脸,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一只手紧握刀柄,一双鹰眼透着凶光,狠狠的瞪着大卫,低沉着嗓音问胡小猫道:“他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