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承业满心苦涩。
绿柳庄吕氏要亡了,老祖二十年间兢兢业业打下的偌大家业,马上就要拱手送人。
原本还有一线机会,凭借老祖生前辛苦筹谋的开脉丹,只要大伯服下后顺利突破炼气后期,吕家就能守住绿柳庄,可惜突破期间被姑丈打断,功败垂成。
家中唯二的炼气中期修士,为了服丹突破的名额反目,将吕家拖下深渊。
也怪老祖坐化前处事不密,开脉丹一事被姑丈知晓,早早的埋下了祸根。
如今修为最高的两人反目成仇,争抢着从外面引狼入室,好将这绿柳庄当做以后的晋身之资,现在就看谁能够快人一步,率先把人引来了。
吕承业只有炼气初期修为,家中虽然还有堂弟堂妹两人已经修仙入道,但年纪不大,成功开拓经脉炼气入体不久,如今家中突逢变故都慌了神,更是指望不上了。
吕承业看着六神无主,掩面流泪的堂弟堂妹,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只看大伯和姑丈谁先回来,到时候就跟着谁去了,可不敢有什么自己的主张。
他如今能做的不多,只能极力镇压村中的凡民,不使慌乱外逃滋生,尽力将绿柳庄保持原先模样,到时主家过来了也有一份功劳在,能留个好印象不是。
忽闻低低啜泣声。
吕承业抬头去看,原来是堂妹吕小柳终于抑制不住悲哀,哭出了声音来,不禁受她感染,悲道:
“唉...没有根基的炼气家族,就像秋后的落叶,风一吹就散了。”
吕承业兀自感叹着,外面忽然传来急切的叫喊声,
“承业少爷...承业少爷,大事不好了,许家村的人找上门来了。”
门口进来一个老仆,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狰狞疤痕,走近之后,老仆才继续道:
“许家人说他们追击一个劫掠匪修,可是人跑到绿柳庄后不见了,带了一批人马过来搜查,没等我家答复就已经开始了。”
吕承业神色一动,吩咐道:“你快去约束兵丁,不可与之起了冲突,只让兵丁帮着镇压凡民,不使逃脱一人,其他的一概不管。”
老仆雷厉风行,领命而去。
吕承业起身想了想,在堂弟堂妹耳畔嘀咕了几句,又整理了妆容收拾好情绪,然后带着他们出去迎接。
绿柳庄的安静被打破,三三两两的许氏之人,在挨家挨户搜查,不时响起踹门声,呼喝声,应答声。
兄妹三人脚步匆匆,在庄子打谷场旁边老柳树底下,碰上许氏的一众修士,个个悬挂兵器,目中杀意凌然。
为首者,是一个顾盼自雄的中年人,一手拄着长枪,站在一行人的正中央。
吕承业忍着心中惊惧,先是睁大眼睛寻找大伯或者姑丈,居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然后带着堂弟堂妹快步上前,齐齐跪倒在地,口中呼道:
“不知前辈驾到,我等有失远迎,实乃罪过。”
许思城低头瞥一眼三人,喝问道:
“你家大人呢?我等追击一作恶匪修,其逃进绿柳庄后,已经不见踪影!莫不是你们在包庇?”
闻声,年纪小的两人,跪伏在地的身躯猛的一颤,被吓的不轻,牙齿打架不敢出声。
吕承业整张脸贴着地面,双眼精光一闪,咬咬牙,悲恸道:
“回禀大人,家中老祖新丧,大伯与姑丈反目成仇,搅得绿柳庄不得安宁,如今又有匪修潜入,我吕家上下惶恐不能安民,今代绿柳庄七千余生民,伏请归附许氏,寻求庇护,还请上修怜悯!”
说罢,以额头触地磕了三个响头,行大礼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