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当其他人还沉浸在“不连续”的陌生世界观中时，赛特走向艾德文，先是热情地揽住他的肩膀，随后侧头凑近他耳边。

“不用理会那个刻薄的老女巫。你的假说，已经解释地足够清楚了。”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

赛特一甩头。

“这句话不该由我来说，但你今天，真的有点过于慷慨了。还是把那些宝贵的思想火花留给未来吧，没必要在这免费提供创意！”

这句话，艾德文立刻听懂。

若不是得到提醒，继续被伊芙女士逼问下去的话，自己说不定还会甩出更多“干货”，比如物质波、自旋量子数什么的，但又来不及给它们做详细的论述和证明，很容易因为准备不充分而留下漏洞，甚至错误。

放在地球上，这些点子，大概价值两到三个诺贝尔奖吧……

唉，还是太年轻太冲动了……

“下面把时间交给我吧。”

赛特挤了下眼睛，随后转身面向其他评委，以及所有观众。

在他眼中，人们看到了一种极致的轻蔑。

“女士们，还有先生们，”

赛特走回主席台，在高背椅上坐下，手掌摩挲在装饰着宝石的椅子把手上。

“百智宫主报告厅……多么华丽的殿堂啊，华丽到让所有能坐在这里的人沾沾自喜，不是吗？”

他叹了口气。

“然而数千年后，这里的一切都会被遗忘，那些被我们引以为傲巫师会、各个学派、家族、传承，还有那些自视甚高的所谓高阶巫师，都将灰飞烟灭。

他指向头顶的水晶球屏幕。

“但，听好了，有两件事绝对不会被遗忘。

“只要我们所建立的文明仍然存在，由11号考生所提出的量子常数，还有我赛特所证实的光速不变定律，就一定会经受住所有时光的考验，被永远铭记！”

周围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即便是在百智宫主报告厅，这种程度的评价，还有堪称傲慢的自夸，也绝对称得上是历史罕见。

赛特低声笑了两下，随后又抬起头来，眼睛里的轻蔑，转变成为一种欣喜。

“凭借着远航科考的成果，我本以为自己会是今天的绝对主角，但现在，我必须承认，在光量子假说的光辉面前，即便是光速不变定律，也会显得黯淡。

“在11号考生的论文中，我看到了曙光，对此，没有辞藻能形容我内心的激动与满足！

“但是我也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根本看不到我所看到的。”

他指向观众席：“所以，这大概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会是传奇，而你们只是默默无名的小角色。”

少部分天资优秀的巫师因为这句话而大受鼓舞，眼珠瞪得浑圆发亮，恨不得当场站起来，大声告诉所有人，我也能理解论文里的光量子假说！我是少数中的少数！

至于剩下的那些，心情都有些懊丧，却又不敢与嘲讽自己的传奇巫师对视。

出生于南方国度的赛特被认为是“最容易交流的传奇巫师”，但他毕竟是传奇，传奇巫师该有的好胜与桀骜，一点也不会少。

赛特靠到椅背上，以终结话题的语气道：“如果还有哪位评委想用所谓的‘超出常识’，或是无聊的骂战来反驳的话……真的，劝你们省着点使用那可悲的智力吧，我拒绝在这种蠢货身上浪费任何时间，就这样。”

一番话下来，伊芙女士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精彩，在红白之间快速切换。

勃兰特教授吹了吹自己那精致的小胡子，眼神飘忽。

“好吧好吧，我承认至少在心智模型阶段，光量子假说或许可以解释目前所有的光学现象！身为学者，我无法忽视这一点，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

他非常不情愿地大声道。

“但要最终验证这一‘量子’假说，我们还需要一个实验，至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