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南北中棚子的五个方向的椅子上各贴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东方风雷地狱,南方火翳地狱,西方金刚地狱,北方溟冷地狱,中央无间地狱。
道教里有一种破五狱寻亡魂的说法,如今在湘南地区的葬礼习俗里也存在着这样的一种仪式,在他们的认知里人死后魂魄在渡过奈何桥之前会滞留在地狱里受苦,东西南北中方向各有五大地狱,但不知道死者是在哪座地狱受苦,这时候就需要其亲人游历五座地狱将死者的魂魄带回来,然后护送他走过奈何桥。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过程其实就是一直围着这些东西转圈,前面的法师一边走一边嘴里“唱”出了声音,他唱的内容我听不懂,但都是跟着哀乐的节奏,就连走路的频率也是跟着节奏在走,当我们围绕着棚子转了几圈之后,法师开始带着我们往大厅灵堂走去。
看到法师改道,我不由打起了精神,我知道这是准备看二爷爷的尸体了,之前听村里的人讨论,我对于尸体的样子有着浓浓的好奇心。
队伍往里面走,在我前面的任若依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她的眼里透露着紧张,我知道她是有些害怕的,我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大厅里灵台后面的白布已经被揭开,看到里面的透明冷冻柜,我能依稀的看到躺在里面的人的身形,当队伍走过二爷爷的棺材,我看到国伯伯他们都是匆匆瞥了一下就收回了目光,而后面的那些亲朋直接是眼看前方就走了过去。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冷冻柜里的尸体,也许是头没动也是眼睛瞟了一眼而已,但我知道他们好像都不怎么敢看,他们绕过尸体又开始朝着外面走去。
终于,随着队伍的前进轮到了我们走到了尸体旁边,我终于是看到了尸体的样子,与此同时前面的任若依惊吓的往后退了退撞在了我的怀里。
看到尸体的样子,加上任若依冷不防的一撞,让我也吓了一跳,好在手里的香是朝着外面拿的,这才没有烫到这小妮子。
二爷爷的脸和手是整个浮肿的,裸露的皮肤异常的苍白上面有着一点点的颗粒有些像鸡皮一样的疹子,脸上和手上还长着很多淡红色的尸斑,我想应该全身都长了,只不过身体被东西盖着,我只能看到脸和手,嘴巴是张开的模样我能看到他里面露出的牙齿,整个身体的骨骼有些怪异,应该是僵硬过度已经定型了,仔细一看身上的衣服并不是穿上去的,而是披在了身上。
这幅样子出现在人的眼前,确实有些恐怖,惊吓了一声过后我推着任若依离开了尸体旁边。
按理来说尸体在运回来之前都会有入殓师给尸体化妆才对啊,不过我仔细想了想,二爷爷的尸体一看就是被泡在水里很久了,都浮肿的这么明显化妆也是无济于事,估计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只是简单的披了个寿衣就运了回来。
我推着任若依紧跟着队伍出到了大厅外,她这才站直了身体。
“害怕就别看了,真的挺吓人的,我都吓了一跳。”我安慰她道。
任若依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看来是真的被吓到了,现在的情况也的确有些吓人,本已经是晚上的时候,外面除了棚子里有灯以外其他地方都是黑乎乎的,棚子里的灯也是橘黄色的老式灯泡,并不是很亮。
法师带着我们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原本缓慢的音乐突然加急了起来,法师的脚步也加快,越来越快几乎是用赶的,直到音乐声停止,就看到他停在了棚子里的一个椅子前。
接着又是一阵念念有词,管事站在了他的旁边,或者说从开始就在这里等着他,他的手里拿了一个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