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手帐直接翻到有记录的最后一页,零星记着几段字,以及夹着两张照片。
日期是去年六月份,师傅出事的前一个月,连上了。上面是这么写的:
最后一次,那次事故的真相就要水落石出了。
只记了这些,我和陈荼往前翻看,都是些进账与进货的信息,我问道:“事故…是什么意思?”
陈荼看看我,不做表示,也许是不清楚,我感觉他隐瞒了什么,但是又想不到他隐瞒的理由,多半是我的错觉。
于是我想着两者之间的联系,“事故”显然发生在很早之前,至少可以确定在我来到师父家之前。但这样的话假设又有破绽,就出在我在日本的前两年,也就是师父出事之前,这段时间我不清楚师父这边发生的事情,但是身在国内的陈荼清楚!于是我把我的想法陈述给陈荼,他告诉我这段时间没有问题。那就可以给“事故”划定一个模糊的时间线了。
我们又把目光看向刚才取出的照片。
两张照片都是拍的青铜器拓片,看形状类型不出意外是两周时期的一种编钟的碎片,纹路密密麻麻,分不清图案和铭文。照片还上有受潮的痕迹,也许是以前不小心打翻水,漏进柜台里了。
我看着陈荼道:“诶,你懂不懂这个?”
他看了我一眼,显然和我一样是一脸懵逼的状态,于是我道:“再怎么说…这至少和师傅有关系吧。”
陈荼点头,我想了想身边有什么人是懂这玩意儿的,我叔作为行内人肯定懂,但是他要是知道我想干什么必定剥我一层皮,找他行不通。换一个思路,找行内人下手!
我从相册里翻出来一张照片,里面是我早先在叔叔那里拍来的电话簿,没记错的话,里面有个叫施恩杰的人我知道些底细。他以前在我叔叔底下做过事情,后来单干了,我上大学之前曾经与他有过照面。
以防用我的手机出现意外,我叫陈荼短信约他:武肃路河西公园附近酸菜鱼,好物件认眼,速来。
说罢便叫秦斐看店,我们去那家店点菜等施恩杰,不出预料,没过多久一个人出现在店门口,此时正往里面张望。这个人有丝壮硕,估约180的身高180的体重,头发像是用吹风机吹到一侧,带着副太阳镜,身穿黑色夹克,套着一条棉质的裤子。
我起身走到门口,对他招手道:“朋友,这里这里。”
他一看我,发出一声“啊哈”。刚走几步就停了下来,摘下眼镜盯着我看,我心说不好,可别被发现了,于是抓起他的墨镜帮他带上,道:“坐下慢说。”
刚进包间他便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我愣了一下,陈荼抢先道:“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我连忙附和。
“你朋友?是什么人?”眼前的胖子又道,边说边取出两支烟分给我们,我伸手接下,放在一边,虽然我不抽这个,但不接还是不太礼貌。
陈荼没怎么想,出口:“我那个朋友做事挺低调的,不让我们说,施哥别介意啊。”
那施恩杰还真就不问了:“那个,我没问你们名字呢。”
陈荼如实答道,我想了下,他好像没有理由知道我叫什么,便告诉他我的名字
施恩杰斟酌几秒:“姚谒…我也认识一个人姓姚,啧啧,此人高深莫测,不可深聊。不说这个了,我们聊正题,两位小同志有什么宝贝给我开开眼?”
想必他说的是我二叔,谢天谢地,他没认出我。我从书包里取出两张照片,双手递过请他过目,他接过,定睛道:“嘢,这么早的东西?你们是…想卖我原件还是卖我拓片?”
“都不是,您是行内人,我们是想请你帮我们解读一下这片编钟的内容。”陈荼回道,施恩杰听完暂时没有回话,仿佛是陷入沉思,我期待着他的回复。
施恩杰啧啧一声道:“可惜,你们要问这个,我真不怎么懂。”
此话一出,氛围直接僵住,我自己心情跌落谷底,想着目的没达到还赔了一顿饭,得不偿失。
“但是…”施恩杰开口打破沉默:“我有个靠谱的朋友也许懂。”
福音天降,眼前这个胖子在我眼前长出翅膀,身披白衣,头顶光环,如同天使。
“不介意我拍个照片吧?”
能介意?谁建议我打掉谁的狗头。在施恩杰的一番操作之后,我们把拓片的照片套娃发给了他口中的另外一位高人,几分钟后,对面回答具体情况要等今晚才能告知我们,施恩杰提议我们之后有情况短信联系,并互相加了微信。
吃完午饭后,施恩杰暂且先回忙自己的事了。
我走前又买了一份酸菜鱼打包带回店里,我想秦斐一小姑娘给我店里打零工也不容易,再者,这份线索她也占了许多功劳,犒劳她一下。
回到店里,秦斐看到一盆酸菜鱼显得很意外,我叫她先去吃饭,手头的工作我接替一会儿。实则根本没什么工作,陈荼刚才说有点事情出去一下,现在不在,我便有事没事和秦斐聊了起来。
从中知道她现在是因为一些原因申请休学了一段时间,出来平复自己,找一个慢节奏的工作让自己与快节奏生活脱节,从而治愈自己。我理解不了,这些高等人才多半大脑褶皱比我们普通人多点,想的事情自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