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思绪太多的后果就是，晚上睡觉睡得极不踏实。
顾云锦看着镜中面容略显憔悴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在，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她已经可以坦然面对江承年了，只是终不似曾经那般自然。
一路无言，就连江承年都察觉到她的拘谨，蹙了蹙眉。
“怎么了锦宝？自从你昨天出门回来一直都闷闷不乐的，也不怎么和我说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闻言，顾云锦抓着书包带子的手紧了紧，眼神闪烁，“啊？我、我没有啊，没发生什么，一切正常，哈哈。”
干笑两声，那副心虚的样子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江承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是……不能告诉我吗？”
不知何时，他垂落在一边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似是感受不到手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一般，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直大手死死攥着。
针扎般的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让他觉得呼吸都停止了一瞬。
见他一副很受伤的模样，顾云锦也有些慌了。
“我……不是……我只是……只是……”
江承年微微垂眸，神情落寞又可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顾云锦：“……”
不是哥们，咱能有话好好说吗？
可不可以不要老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我什么都没做啊喂。
“江、承、年！”
顾云锦气得低吼了一声，见周围的学生并未注意到他们，这才继续说道，“你一定要跟我作对是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江承年直接偏过头去不看她。
“我没有，我只是为你着想，你若不想说就算了，我不会强人所难。”
见状，顾云锦微微一愣，难道这次是来真的？
不怪她这么想，这一个多月以来，江承年就经常用他这幅委屈的样子骗了她好几次。
这次，她也以为只是他装的。
略微蹙眉，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江承年的胳膊，“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算了。”
“……”
顾云锦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很，这家伙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还不好哄。
一时气极，右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反复几次。
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顾云锦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凑近江承年道，“得得得，我说。我没有闷闷不乐，我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所以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你。”
“你、听、清、楚、了、吗！”
最后那句话简直就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了。
顾云锦真想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他是不是故意的，大早上一定要逼她说出这么令人羞耻的话吗？！
江承年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说不好意思面对他，难道是……
猛地转头看向她，攥紧的左拳也渐渐放松，原先暗淡的眸子闪着点点星光，哪还有刚刚那副伤心的模样，嘴角也带上了他的招牌笑容，“早说嘛，害得我刚刚那么难过。”
“具体说说，怎么个不好意思法？”
顾云锦：“……”
不想理他。
“就不说，哼。”
傲娇扭头，轻哼了一声。
听不懂就算了，她才不要在这种场合下表白呢。
“说嘛说嘛。”
少年死皮赖脸地凑上来，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我不。”
“说嘛~我想听。”
“我不想说。”
“……”
没有营养的对话伴随二人的身影渐渐飘远，他们没注意到身后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们。
第二节课下课——
每周一必备的流程之‘国旗下讲话’。
简而言之，就是在操场上听学校领导在讲台上长篇大论。
顾云锦百无聊赖地靠在萧梦身上，两人悄悄咬着耳朵，时不时低笑两声，看起来很是开心。
左边站着的江承年一直在安静地听她们的嬉笑声，以及零零碎碎传来的话语。
虽然他也很想跟他的锦宝聊天，但是人家还有个好友站她前面，哪有他聊天的份。
感觉到身后传来似有若无的注视感，一扭头，视线与隔壁班阵队中的一个女生对上。
那女生见他转头，害羞地低下了头。
江承年见此，微微蹙眉。
刚才的视线，是她的？
没再多想，扭头继续看着顾云锦。
他的锦宝真可爱。
如果她能搭理一下自己就好了。
哀怨的眼神停留在某人身上，然而当事人根本就没察觉到。
讲话结束后，操场上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江承年跟在顾云锦身后刚准备进门就被人叫住了。
“承年。”
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他脚下步子一顿，随即转身看向来人。
是他们班的数学老师林清语。
“林老师好。”
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等待她的下文。
“正好我有事找你，你跟我来一趟。”
闻言，江承年下意识往班级里看了一眼，而走在他前面的顾云锦也听到了，转头看了一眼，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承年？”
林老师的声音再次传来，带了些许疑惑。
江承年收回自己的目光抬腿跟了上去。
“来了老师。”
本以为只有他一个人，结果林老师不止叫了他一个人去办公室。
还叫了两个隔壁班的同学，其中一个好巧不巧正是在操场偷看他的那个女生，而另一个同学则是隔壁3班班长方子期，两人曾一起打过球，又碰巧合得来，因此玩得很好。
感受到身旁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江承年薄唇紧抿，心中的烦躁就差写在脸上了。
另一边的方子期见此，笑嘻嘻地揽住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好兄弟，艳福不浅啊。这可是2班班花秦雪瑶，看她那眼神，怕是对你芳心暗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