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止回来时滕云越正在翻搅煮着的鱼汤,虽然他找了件布料最为柔软的单裤,但是对于腿侧细嫩的皮肉来说,还是显得尤为粗糙,行走间布料摩擦着破了皮的腿肉,差点让沈如止绷不住表情。
滕云越恍若未觉,看着湿着发慢悠悠踱步过来的沈如止,脸上挂了笑:“如止,饿了吗?鱼汤刚刚好,给你盛一碗凉着?”
沈如止咬着牙坐下,闻言点了点头,坐下的动作挤压了伤处,沈如止抿着唇,泄出一丝痛哼,瞟了眼慢条斯理给他盛汤的滕云越,看来没发现,沈如止放下心,不雅地岔着腿,接过滕云越递来的鱼汤。
沈如止取出肉干递给滕云越一块,自己含了条,就着鱼汤啃肉干。
滕云越咬着肉干,余光看向身旁岔着腿坐着的沈如止,心下叹了口气,小孩倔强又爱面子,明明痛的面色发白,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洗完澡头发也不擦干,即便是盛夏也有寒气入体的风险。
“如止,这般湿着发不舒服,我给你施术吹干吧。”
不说倒还没什么,一说沈如止便觉得湿着的发蛰得他的后颈着实难受,闻言便也没有推拒,由着滕云越靠过来。
滕云越靠近才闻见沈如止身上的皂荚香,混着他自身独有的香气,沁人心脾,湿着的黑发间隙中露出雪白的后颈肉,隐约看见瓷白颈肉上还有些许红痕,许是小孩自己挠的,黑的愈黑,白的愈白。
滕云越恍惚一瞬,很快回神,掩饰般的将沈如止黑发吹干,坐回原位。
略微沉重的湿发干爽起来,沈如止喟叹一声,将碗中最后一口鱼汤饮尽,侧头看着身旁神色不明的滕云越,疑道:“不渡不吃吗?”
滕云越像是被惊到般,猛然回神,看着沈如止疑惑的目光,清泠泠的眼底没有丝毫其他情绪,滕云越轻咳一声:“我早已辟谷,不吃也可。”
沈如止怔然,或许是滕云越做饭太过娴熟,让他一时忽略了这点,沈如止捧着碗,有些赧然,对滕云越歉意地笑了笑,又盛了一碗汤慢慢啜饮。
林中一时有些寂静,只有沈如止喝汤的细微声音。
待滕云越打坐结束,沈如止已经睡熟了,腿上的伤口让他坐立难安,即使睡着了也是蹙着眉岔着腿。
滕云越看着皱起了眉心,他叹口气,站起身查看沈如止情况。
沈如止因为伤处在大腿内侧,只穿了条极其宽大的单裤,裤脚太过宽大,已经卷到膝盖处,露出莹润修长的小腿。
滕云越取出化玉膏,动作小心,将沈如止裤腿翻起,露出伤处,伤处已经破了皮,隐隐渗出血色,上面乱七八糟附着药粉,点点鲜血溢出。
滕云越又叹了口气,小孩太过见外,明明自己已经将化玉膏藏在一大堆丹药中,他还是用的自己备的药粉。
滕云越清理了没有丝毫用处的药粉,指尖沾着化玉膏轻柔涂抹,随着药膏香气散开,沈如止蹙着的眉心放松些许。
滕云越看着药膏缓缓吸收,香气也变得浅淡,原先泛着红的伤处也微微褪色,看起来不再那么骇人,松了口气,将裤子整理好,转身设下阵法。
来时就感应到附近有灵草的气息,滕云越细细检查好阵法,转身向更深处走去。
沈如止醒时滕云越依旧挨着火堆坐着,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空气中飘散着食物香气。
沈如止坐起身,伤口处已经不像昨天那般作痛,探出手微微摩挲两下,感觉已经好了大半。
沈如止松了口气,看来金创药效果不错,他还担心今天骑不了马。
不急着进城后,二人走走停停,滕云越年岁长,修炼有成后四处历练,见多识广,沈如止跟着他倒是涨了不少见识。
这日,两人见天色渐暗,便停下休整,在火堆的哔剥声中,沈如止思忖着开口:“不渡,你身为修仙之人,可听说过无需灵力,以心神催动傀儡之法?”
滕云越拨着火堆,听见沈如止的话,眉心蹙起,疑惑道:“世间竟有如此妙术?我闻所未闻,如止从何得知的?”
沈如止心头一跳,面上不变:“我之前在一个小镇听说书人说的,如今想来也是无稽之谈,若真有如此妙术,不会连你也不知了。”
滕云越笑道:“世间奇事繁多,我也并非全知全能,如止你感兴趣的话,待我回到宗门,查阅藏书阁后再告知你。”
想到沈如止一介凡人,没有隔空联络的术法,又说道:“赠予你的储物戒内,有我的传讯玉圭,有危险的话可以滴上指尖血,我感知到便会前来助你,我也可以凭借玉圭气息寻你。”
沈如止想到储物戒中的玉圭,点了点头,自己凡人一个,能有什么危险可以劳烦滕云越这个剑道魁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