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佑的内在变化是他感觉到了一种超脱于他人的尊重及认可,这种认可不依赖于他人评价以获得情感依托,是对他自己个人能力、价值、意义的充分自我接纳。他比以前更加自信,这种自信是一种内在从容的感觉,他感觉自己有价值、有力量、有能力、有位置、有用处和必不可少。长期的国学文化的学习和思考,与这次老虎洞的经历,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自我肯定如同建造大厦,根基越牢固,大厦就可以建得越高。自我成长的道路是艰难曲折的,是需要勇气、力量、信心做支撑的,是需要自我主导、自我修正和自我修复的,他感觉到了自己在成长。他的这种感觉的驱动力都是自我内在力量,是他过往的经历和修行。
从尼泊尔回来,圆柔感觉自己柔得像水,她接受现在的她、真实的她、不完美的她,从情感上接纳自身能力的缺憾、智力的不足、相貌的平庸等等,她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完美就贬低自己。圆柔更加明白了什么是“我”,“我”不是静止的,而是动态的、活跃的,“我”永远不会完整无缺,永远无法到达终点,始终处在一种发展状态。很多人拒绝甚至“憎恨”自我,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太不完美,他们想创造一个虚幻的、已趋完美的理想自我来取代真实的自我,这是不健康的心态。圆柔会把自己看成一条河流而非一座雕像,面对自己的不完美不会用负面标签来定义自己;她也没有活在他人衡量成功的标尺里,她有目标、有方向地编织着她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周仁佑和圆柔在雕刻时光咖啡馆,享受着静谧而温馨的时光,聊到了“千年火千年水”旁他们做的那个梦和佛陀对他们讲的话,两人觉得惊奇,也半信半疑,菩提路上同进取,愿同往生极乐国,其他各自都能大圆满。周仁佑和圆柔兴致盎然地聊着,圆柔经常出入藏地,对那里的风俗文化了如知掌,给周仁佑科普了很多知识。周仁佑虚心聆听,也有时好奇地探问一二,碰到一些不懂的佛理,会认真地与圆柔讨论。两人一来二去,好感渐浓,四目相对时,似有情愫,心有所连,心与心的连接总是能心领神会,两人感觉无比愉悦,渐渐地坠入情网。
周仁佑到了大学毕业的时节,各种酒局饭局不断,也有女生男生暗送秋波,相互表白。周仁佑的那两个死党,潘风和赖宇也都露面。赖宇被家里人花重金从监狱保释了出来,他回学校时走过场,好让人觉得他赖宇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屈能伸。潘风就不一样了,穿了一个流行的格子衬衫和高档西裤,夹着一个小皮包,一副领导强调,带着几个同学去KTV,贼能显摆。经常有同学小声议论他两,吓死了一个老教授,气死了一个系主任,都是牛人。周仁佑尽管内心变化很大,但仍然是木讷形象,有个暗恋他的女生打扮得花一样,想暗示他表白,周仁佑的内心多么敏锐,机警地离开了。他的心里面已经装满了那个善良、温柔、柔情似水的圆柔。
周仁佑现在对潘风和赖宇没有什么好感,潘风挺能装,赖宇人挺坏,两个人都待人不真诚,相处下去没有什么必要。周仁佑更愿意与圆柔在一起,感受水一样清澈的灵魂,一起去探索灵魂的归宿和丰盈的人生。潘风可能将来会做很大的官,威风凛凛,八面玲珑,越爬越高,成个什么让人羡慕的领导。赖宇可能会开一个公司,善于投机,钻营获利,变成一个成功的商人,每年又不菲的收入,带领一帮人商海拼杀,最后成了企业家什么的。周仁佑的世界里没有他们,他们是狗,周仁佑想做人,别人做别人的狗,他做他的人,界限清晰,各取所需。对自己友善并不是放纵自己,因为放纵只会让我们越来越不尊重自己,而不能让我们内心安乐。友善意味着以温和的方式了解自己,带着幽默感去观察自己的傲慢、无知、冷酷、僵硬。显然,潘风和赖宇不理解这些,他们选择了世俗的快乐,同时也选择了世俗的痛苦。
周仁佑搬到了圆柔的四合院住,闲暇时他帮圆柔打理院子里的花草,周仁佑讲吃过的荔枝核埋入土下,没过多久就长出荔枝树,令周仁佑欣喜不已。圆柔的茶艺很好,他们一起品尝白牡丹、生普洱茶、熟普洱茶、铁观音、冻顶乌龙,茶的清淡甘甜似乎与佛的空性有着关联,可以通过茶去感受“处有不有,无心于有有之场;居空不空,不在于空空给之境”的佛性。
闲暇的时候,周仁佑会同圆柔一起祭拜她的前夫,也会同圆柔一起跟着道友去河边放生,看着那些鱼儿重新回到河水中,心里会产生慈悲心,他们也会一起去孤儿院,去探望那里的小朋友。圆柔的善良是没有边际的,再多的苦,再多的折磨,不管是物质上的还是身心上的问题,都不会对圆柔产生太大伤害,因为她把这些当作必经的考验、自己的命运,所以愿意去勇敢地承担。周仁佑和圆柔在一起的时候,心心相印,水乳交融,他们在一起的一切时光都那么美好、温暖。有词云:
满江红·情思
如玉如花,如幽如香,如娇如媚。
春水依、嫚姿嫚妙,嫚吟嫚笑。
况值群芳初花放,又兼红粉润颜好。
天若有情琳蕊卷红尘,白头老。
情已真,含俏笑。爱已深,无时了。
感岁月回转,相知多少。
一瞬光阴何足道,便思行乐常不早。
踏春来携酒舞东风,眠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