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薄言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陈念安极力控制住颤抖的音调,凤眸下压试图这样让他害怕。
“哦”顾薄言语调很淡地应了一声,搭在浴缸的手指弯曲一下下敲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脱吧”
顾薄言饶有兴趣,炙热视线如同实质一样,将陈念安架在火把上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放出的狠话如同泼出的水。
陈念安梗着骄傲的天鹅颈,良久的死寂后,终于艰难地有了动作。
顾薄言幽深似水的瞳孔微微一动,敲浴缸的手指动作顿了一顿,才继续若无其事恢复如常。
浴室灯光像被水汽蒙了一层纱,透过层层叠叠飘起来的白色雾气,打在陈念安白皙得晃眼的肌肤上。
闭了闭眼睛,陈念安坐了起来,顾薄言保持着姿势没动。
只见下一秒,在顾薄言倏然变暗瞳孔里,陈念安一咬牙,手探进水里抓住吊带睡裙下摆,猛地往上一掀。
先是又白又长的大腿,纤细腰肢,挺翘臀部,再往上……
陈念安将真丝睡裙套头脱下,有几根发丝凌乱贴在鼻梁,只见她仰头甩了甩黑直柔顺的长发,一扬手将脱下的睡裙抛了出去。
泛着丝绸光泽的绿色睡裙,落在大理石砖的白色浴袍上,被周遭袅袅白雾瞬间包裹,很快浸湿。
“你”顾薄言开口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才发现声音哑得可怕。
浴缸旁边自动点燃的香薰,和精油混着水汽让人大脑如缺氧般眩晕,顾薄言大喇喇靠着浴缸散漫的姿势变得有些僵硬。
陈念安伸手挤了泵自动架子上的沐浴露,蓝色的那瓶,薄荷味。
随意抹在手臂上,透明晶状顾薄言用过无数次的沐浴露,在陈念安手心下轻轻推开,泡沫滑过肌肤。
空气里充斥着若有似无薄荷味,明明是自己最熟悉的味道,可这一次顾薄言却感觉无比陌生。
像夹杂着情欲的诱导剂。
顾薄言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起伏胸膛下鼓动的心跳,他下意识伸出手,声音暗哑,“陈念安”
手在空中被挡住了,陈念安食指抵着他手腕,微微一笑:“不是单纯好好洗澡吗?”
“动手动脚的干嘛?”
她平淡的声线在顾薄言变重的呼吸声显得越发沉静。
“还是说……”陈念安红唇轻轻一勾,一边将手上泡沫冲掉,一边意味深长道:“顾总,把持不住?”
说着陈念安还掀眸往沉在水里顾薄言的大腿暼了一眼,瞧见什么时,笑容愈发明显,张扬肆意。
如果将耳朵贴在陈念安左胸口,就会听见她失律的心跳声。
可惜顾薄言只觉喉咙干紧,盯着眼前陈念安瞳孔晦暗得不像话。
根本无法察觉她从容自若情绪里隐匿的端倪。
只有隐藏在水里绷直的脚背知道陈念安多么紧张。
见他不说话,骤然对视上顾薄言如猛兽般的眼神,陈念安心跳霎时漏了一拍,稳了稳神,鼻腔里发出一声询问,“嗯?”
似乎在催促“你看我干嘛?不是洗澡。”
“……”对视良久之后,突然,顾薄言别开带着憋得眼尾泛红的视线,眯眼看着水汽在白炽灯下萦绕。
几秒后,又转了回来,看着陈念安轻笑了一声。
伸出手轻柔擦了一下陈念安还带着笑意的红唇,哑着嗓子意味不明道:“陈念安,希望下一次你也能如此坦荡”
说到坦荡二字时,顾薄言眼皮微微往下一掀,陈念安神色微僵,心跳骤停。
只见下一秒,顾薄言沉沉最后看了她一眼,突然起身。
水流哗啦巨响,随着他动作溅起来的水花滴答在一旁怔愣的陈念安胸上。
顾薄言赤裸着抬腿走出浴缸,某处十分扎眼,但他姿态十分松散,除了频繁滚动的喉结,几乎看不出异常。
他在陈念安视线里,伸手去挤沐浴露,瞥见蓝色瓶子时,指尖略微停顿一秒,在空中打了个弯,绕过它。
挤了后面黄色瓶里的沐浴露——陈念安平时用的那瓶。
【我现在很讨厌薄荷味!】
陈念安趴在浴缸沿,看他在浴霸下低头盯着地板砖冲身上的沐浴露,头顶仿佛笼罩着一层乌云。
明明身下反应这么剧烈,可还是没有做出什么,遵守承诺,只兀自生气,有些好笑。
不知道为啥,在死亡边缘蹦跶的更欢快了,刚才的紧张荡然无存,
又开始伸手摸老虎屁股。
“诶,顾薄言”陈念安脸蛋搁在胳膊上,冲顾薄言喊了一声,他抬起头,水滴顺着碎发滑到俊美的侧脸。
陈念安眨了眨眼睛,歪头问:“你真的不来和我一起洗澡吗?”
雾气缭绕间,陈念安一头又长又浓密的黑发全部撩到身后,趴在浴缸上这个姿势,白皙的脖颈,碎骨,乃至于胳膊都白得晃眼,肌肤上水波流转。
“呵”顾薄言收回视线,冲干净身上泡沫,随手扯了块干净的浴巾围身上,才走了过去。
陈念安调侃的笑容在他沉重的脚步声里逐渐僵硬,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径直走到她面前,顾薄言俯下身,掐着陈念安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才哑声问:
“陈念安,你是在……勾引我?”
看着顾薄言毫不掩饰欲望的黑眸,又菜又爱玩的陈念安莫名心惊胆战。
抵着浴缸的身体不禁渗出一丝凉意。
“没……”陈念安眼神慌乱闪烁,想要偏开头。
顾薄言看出了她的害怕,掐着她下巴纹丝未动,轻嗤一声:“那就赶紧洗了,来睡觉”
他直起身,浴灯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垂着眸,“否则,我不介意……”
顾薄言顿了顿,虎口摩挲着陈念安瓷白细腻的下巴,凑近绯红的耳尖低声呓语,“和夫人再度春宵”
说完,顾薄言语没再看陈念安直起身,扯了一下浴袍带子,神态自若,脊背挺直,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
咯哒两声。
浴室门如同主人一样,不紧不慢开了又关上,将两人隔绝。
瞬间那气势压迫的侵略感消散在弥漫雾气的浴室,陈念安虚脱般靠在浴缸里。
而一门之隔后,顾薄言挡住眼睛靠着墙,仰着头,凸出的喉结用力上下一滚。
平静的呼吸骤然紊乱。
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水声,顾薄言靠墙许久才动了动腿,转身进了卧室,去内间刷牙。
他已经不敢再回去那个充满薄荷味的浴室了……
温热的水流顺着长发滴落至洁白的肩胛骨,陈念安没有再泡浴缸,冲干净泡沫洗漱完,她扯了条架子上干爽的浴巾围着,拢了拢浴袍。
才出去。
客厅很安静,虚掩的卧室门缝透着一丝昏黄的灯光,顾薄言在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