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荣举起匕首刺向了小猫,猫躺在怀里挣扎了一小会便没有动静了,犹如一颗心脏停止了跳动。
“悠悠”死了,姜北荣的心也跟着死了。
失而复得的宝物,再将它夺回,多么残忍啊!
姜北荣灵动的丹凤眼变得失去了生机,变得死板,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
“来,杀我!”姜鹤年口出狂言,但表情却无比认真。
话音刚落姜北荣没有丝毫犹豫,匕首已经刺进了对方的腹部,随后迅速抽出,整个过程眼睛都没眨一下。
姜鹤年眉头紧锁,用手捂着伤口止血,声音变得虚弱:“把剑拿上,回去吧,我不能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姜北荣抽出插在黑衣人身上的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穿梭在巷子里,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姜北荣的心是冰冷的,冰冷的雨水浇在她的身上,不着急回去,也不着急躲雨。
姜北荣在雨中笑了,没有出声,也不敢出声,怕引来巡逻的士兵,只能张着嘴笑了笑,无能的笑,因为不敢哭,所以只能笑,哭完后眼睛是红的、肿的,第二天不能见人。
失魂落魄的走着,雨点砸在身上,身体麻木已经感受不到冷了,雨水冲刷着身上的血渍,等回到黎王府时,浑身上下都是湿的。
她的心如同秋天的落叶,已经凋零,不再有任何生机,被无尽的痛苦和绝望所笼罩,仿佛永远都无法摆脱。
姜北荣从小到大的规训是喜怒不形于色,不允许哭,不允许胆小,不允许撒娇,不允许喊累。
十岁之前在军营里长大,看到的是战场血雨腥风、马革裹尸,十岁之后是朝堂,尔虞我诈、风诡云谲。
明明这一生才刚刚开始,不过十六七,却已经经历了太多残忍的事情,见过太多人性的丑恶。
麻木,她必须麻木。
姜北荣泡在浴桶,身体一点点的回暖,恢复知觉,换上干净的衣服。站在铜镜前,白色的衣袍称的肤色越发苍白,身形偏瘦,看上去有一些纤弱。
躺在榻上,姜北荣将脑袋蒙进被子里,被子里传来微弱的哭泣声,姜北荣最终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泪水从眼尾划过滴在床上,在这一刻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伪善”、“狡诈”、“霸道”这些像是她坚硬的外壳,保护她最脆弱最柔软的一面。
一夜未眠,床上湿一块干一块哭声停止后,脑子里会时不时闪回杀死“悠悠”的场景,一次又一次出现,体会了一次有一次痛苦,想起后又开始哭,像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一个晚上。
清晨扶光推门道:“王妃该起了!”
姜北荣调整好嗓音,显得尽量从容:“我想再睡会,你先下去吧!”
“是”门被关上。
哭了一晚上觉得脑子头痛欲裂,躺在榻上很快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在晌午,梳洗完后直接吃了中饭。昨晚的狼狈、脆弱全都烟消云散,站在他们眼前的依旧是那个坚不可摧的姜北荣。
用过膳后,扶光上前道:“浮生楼已经关门了。”
“这么快!”姜北荣有些不可思议。
“刚才季无恙给张舟传话,说他相见您。”扶光道。
窗外人来人往,屋内安静无声。
季无恙开口:“昨天答应你的。”
案几上摆着一大一小两个盒子,一个是弓,一个是一对耳坠。
“季公子,这样倒显得我不懂事了!”姜北荣道。
拿出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子:“昨天打坏了你的簪子,赔你的!”
季无恙识货,木盒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光这个盒子就价值不菲,盒子里躺着一跟玉簪,白玉无瑕当真是漂亮。
确实有钱,出手大方,这样好的东西季无恙不敢收,将盒子盖上原封不动的退回去:“这礼物太贵重了,我要是收了岂不是受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