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三人继续上路。
而那时,那个毒龙帮的喽啰已经痛得晕了过去,没有人理会他。现场的观众们也都散去了,赶路的继续赶路,忙自己活计的继续忙自己的活计。
其实不止老汉,那些打柴的、采药的也几乎都被毒龙帮索要着保护费,可是这又怎么样呢?他们连向晕倒的毒龙帮喽啰吐一口口水的胆量都没有,毕竟他是毒龙帮的人。只要毒龙帮还继续在河间府存在,他们便不敢忤逆毒龙帮的命令。
况且,只有他们之中有一人没敢向那毒龙帮喽啰吐口水,便都不敢去吐口水。也不为什么,就是人们大都——乃至在座所有人,都只希望别人比自己更差,而害怕别人比自己更好。你敢吐口水,是,你是比我勇敢,那又怎么样呢?明天,毒龙帮的人就会来打断你的骨头,等着吧!
他们都知道别人是个什么心思,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一个人朝毒龙帮那喽啰身上吐口水。不过,他们倒是做了同一件事,那就是好好记下了那三个人的面貌,毕竟说不得能抵掉一部分的保护费,乃至全部的保护费,到时候也可多抽几支土烟呵!
……
河间府占地很大,足有方圆十里,不过也简单,主要就是东西南北四条主街。除了主街外,就是诸如“南一街”、“北一街”这样的副街,以及许许多多的巷道。
汉阳府坐落在正中间那个十字路口西北方,东边是北街,西边是西一街,北边北一街,南边则是西街。面积比沧州县衙大了许多,大门自然也是如此,足足有八尺高。沧州县衙才六尺,崔府的大门都比沧州县衙的大门高三寸呢。
一进门,右边立着一张告示牌,左边是一个大院子。告示牌的右边就是那一丈高的围墙,北街路边的香樟树树叶从外面伸了进来,让告示牌下一片阴影。大院子足足有三十丈长宽,都装得下一整个沧州县衙了。而这只是河间府府衙的一部分,在大院子另一边,还连接着两三个院子,对着大门的那一头,则是河间府的大堂。
走进河间府后,苏念雪还是忍不住问起那封信来。
“竹奕峰,那封信的名字叫什么啊?”她盯着竹奕峰的胸怀,似乎想看透衣服,看清那封信里到底是些什么内容,“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好奇,这可是关乎整个朝廷的大事情!”
竹奕峰摊了摊手掌:“好奇也没用啊,小命更要紧嘛。不过那封信的封面我倒是可以和你说,但你千万别往外传。”
“好啊好啊。”苏念雪双眼放光。
“呃。”竹奕峰停顿了一下,伸进怀里的手又抽了出来,却是没拿出那封信,“算了吧,我看你一脸兴奋的模样,还是不知道为好。”
“你!”苏念雪磨着雪白的牙齿,一副要把竹奕峰咬碎的模样,“不看就不看!”
河间府李太守是个文官,信奉儒家,科举出身,一身紫色长袍加上爽利的长发,更加凸显出他的一身浩然正气。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也就没有再看卷宗,而是在看杂书。听说沧州的人今天就到,所以他就在大堂上看书,等沧州的人来。这事他也是昨天接到的急报,本以为要过一两日才会把崔三押送过来,却没曾想事情又出了变故。
刚有人进府衙大门,他就发现了,不过隔得太远,只看得清楚是一个穿捕快服和一个穿湛蓝色衣服的人。待走得近了,他才确定是沧州县官说的那两个年轻人。
“参见李太守。”两人整整齐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李太守含笑点了点头:“起来吧,没想到你们二人除了功夫出众,还这么有礼貌,真是难得,难得啊。对了,说正事,俞县官说的那封机要密信呢?”
“在这里。”竹奕峰上前去,将怀中的密信交了过去。
才看到信封,李太守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苏念雪很好奇,踮起脚尖,想着至少看看信封。看是看到了正面,但隔了两丈距离,而且是斜着的,她虽然目力好,却也看不清楚。
一转头,却看到竹奕峰面上那仿佛带着嘲讽的笑容,她顿时用鼻孔对着他喷了两道热气,只是没有发出多大声音来。毕竟李太守在看那机密信件,她也不好太过放肆。
看完信件,李太守沉思良久,才想起还有两个新人在这里等着。
轻咳了两声,他才捋着那三寸乌须开口:“你们俩今后就是河间府的捕快了,等你们熟悉了事务,便是正九品的官了,沧州的彪捕头也就是这个位置,俸禄自然也和他一样。之后,你们就在胡总捕头手下办事,住宿也是他负责管理。现在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你们去找打他吧,他就在右边三个院子中间的那个里面。”
“是,太守大人,我们就先走了。”竹奕峰说罢,就和苏念雪一起出去了。
两人走近时,才发现那三个院子果然也都不小,粗看都有三十丈长宽的样子。而在最右边的院子旁边,还有一条小巷道通往府衙后院,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在中间的院子里,两人见到胡总捕头。
他和彪捕头有点类似的,大概就是那股豪爽的气质,但多了几分威势,又好像随时会发脾气。长得比彪捕头略微瘦弱一点,头发是那种比较特别的青色——黑色之中带着一点点湖蓝,比较少有。
“你们就是沧州来的新人吧,看起来气势的确不错。”胡总捕头打量了他们一番,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你们夏天的捕快衣服已经在赶制,身份牌也是,两天后再来衙门取吧,到时候再给你们做一个详细的介绍,现在先去安顿下来。你们既然都是从沧州来的,就暂且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如果以后有什么想法,再和我说。”
说完,胡总捕头就伸手递过来一把钥匙,挂着一张铜牌,上面写着:南街十三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