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光线稍微好一些,没有火盆的黑烟,气息也清爽不少。只这会子,安笑看着安玉脸上的表情,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安玉平日里活泛些,性子乖张却也算善良,只是现下此事做的,实在是欠妥。
“你这厢既然能收到飞奴的传信,你师父那处也会收到的,你自是知道过不了若悔那关,才来寻我的吧?”安笑有些无奈,这小子历来与自己亲厚,每次看着安玉脸上的生动,安笑都觉得这世间事实则不那么非要计较个高低,左右不过活着鲜亮,“你师父与我不同,此次,你且等着挨罚。”
“师伯,我来您这儿躲几天,等此事揭过了,再出去可好?”安玉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否则也不会如此鬼祟的来。
“躲得了吗?”安笑属实无奈,“你师父的性子,你也知晓,断不会因你跑了免了你这顿罚。”
“师父才撵了他们下山,此刻应当是急火攻心,顾不得我吧。”一句话说的没有丝毫底气。
“你师父?急火攻心?”安笑哑然,“你师父自打拜入师门,还未曾有人见过他急火攻心。”
安玉正缠着安笑能多留自己几日,却隐约听见有脚步声自侧门传入,只听了一耳朵,便心虚的怔住。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灌了进来,安玉就知道来人正是若悔先生与曾阳,只得讨好的求着安笑,“好师伯,您帮我挡一挡。”说罢,竟抬脚想自另一处溜之大吉。
“走这么急,预备去何处?”曾阳从转角进来,一身青色的衣袍,手上还捏着一截不知从哪里来折来的枝丫。安玉幼时顽皮,多在曾阳处玩耍,掏鸟抓蛇在各处闯祸,常是曾阳为其收拾烂摊子,也经常被曾阳提着后脖颈去若悔先生处领罚,故而相较于师父,安玉与曾阳更亲近些。
“我……嘿嘿嘿嘿。”安玉收回脚步,讪讪笑着,“去给师父和曾伯倒水。”
“胆子倒是挺大,”曾阳身后一脸铁青的若悔先生说道,“如何想的?”
“师父,”安玉看着若悔先生的样子,知晓今日定是躲不了的责罚,哭丧着脸,“弟子不过就是想试试刘师伯的药。”
“你们俩怎的来了?”安笑看着安玉的样子,有些刻意的岔开话题,但实则在看到若悔与曾阳二人时,也有些诧异,但又似乎心领神会,自己这尚严所,平日里来人并不多,这二人平日事项又多些,并不常来。只是他二人也未拘着,各自寻了位置,在安笑的身旁坐下。
“来瞧瞧你,”若悔先生说着,自怀里拿了一小根竹节出来递给安笑,“师父来的。”
安笑自然的接了,查看竹节上的蜡封都十分完好,稍微用力拧开,自里面抽出一张小的帛条,上面是细密的文字,只是里面的内容,让安笑不由的皱紧眉头。
“安玉,”若悔先生没去关注安笑的神情,左右师父给每个人的信笺都有不同,各种安排若悔本人并不在意。不过看着站在一侧的安玉,还是唤了一声。
“徒儿,在。”几个字答的战战兢兢。
“抄书还是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