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山庄是?”问话的是安玉,这山庄,一看就不是点滴钱财能垒起来的。
“你们师祖,当年出师后在各处游历,说是在途中捡了我,至于真假我也不记得。捡了我之后就带着我到处走,后来师父去了益州,成了婚,几年后不知为何又离开了,回了京都,置办了田产铺子,后来我闯了些祸事,师父将这里买了下来,这置办的钱,大抵都是当年与师父成婚那人给的,并非什么宝藏。这些年以讹传讹,倒是多了些。”刘繇抬眼看向石块压着的那人,“那厮唤作徐厄,鬼知晓如何起了这么个名字,七岁跟着师父,整日里课业不好好修习,琢磨的都是些旁门左道溜须拍马之事,师父规劝过几次,后来也就随他去了。多年前山庄对外有一战,这厮死遁,这么多年了,又出现,还想来找宝藏,当真灌多了黄汤吧。”
“如今该如何?”安玉眼前还都是方才刘繇动手的样子,依然有些后怕。
“等你曾师伯带人过来。”刘繇想了想问。
“曾,师伯。”安玉咽了下口水。
“他原本也是我师弟,排行十三,后来自请脱离师门,至于何故?莫要问,我亦不知为何。”刘繇摆了摆手,“虽则脱离师门,也还在山庄做掌事,一应的修习并不耽误,只是个名分问题。”
“我记得先生是排十四?”安玉试探着问。
“现如今,只留了我们几个活着的老鬼,别的都死绝了。待闲了再与你们讲。”远处一路火把过来,刘繇收了声。
他们一辈的恩怨长且纷乱,并非三言两语讲的通的,各种情仇即便是自己也不一定能理得清,平日里忙些,这些事情连梦中都不会想起,如今看到徐厄,那些纷乱的东西又冲回了识海,不仅是烦乱,甚至有些头痛。
“师兄。”火光停在不远处,曾阳走了过来,看见是刘繇带着瑟瑟发抖的安玉和太初,打了招呼,才看向晕厥过去的人。未看清时不要紧,待看清那人脸面,曾阳的脸色也变了。“徐厄?怎的是他?”
“方才这厮气势汹汹找我要什么劳什子宝藏,我手重些,给弄晕了。”刘繇呵呵笑着,可没有丁点歉疚的样子。
“好在带了破布和网子,不然还不知该如何带回去。”徐厄早前死遁后,在京都做了暖室豢蛇,京都的师兄弟们都栽过,后来山庄的师兄弟们都陆续晓得徐厄之事,自然也不敢近徐厄的身。
“莫怕,晕的实实在在,他冲我动手,依着师父当年的规矩,本应废他一臂,我只当发善心,废他一掌,约莫手骨已成渣滓了。”刘繇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不过你们有准备也是好的。”
“火把来。”曾阳招了招手,就有弟子举了火把过来,照在徐厄的脸上。
“这么多年未见,看,这厮是不是丑陋许多?”刘繇示意火把再靠近些,这才又清晰了许多,“我说呢,非得这太阳下山了动手,原来是丑到令人发指,难怪不敢离我近点。”
徐厄的皮肤,不似正常人的光滑,反而有许多黑斑和硬痣一样的凸起,打眼看过去,只是一阵发毛,额头上还有一道明显的伤痕,看着已有些年份。
“最后一次去寻他时,还是正常的样子,如今这是……”曾阳有疑惑,但实则不怎么关心,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被命令逐出师门的,虽则是死遁,但师父当年可是找多人做了见证与之断绝一切关系的。
“先不管,这厮方才说自己有个蛇窟,待你闲了去查查,我想去看看。”说罢笑呵呵的冲着那边拿着网子破布的弟子摆摆手,示意将那些物件拿过来。
几个年龄不大的弟子将网子铺开,刘繇一脚踢开那块石头,将一滩烂泥般的徐厄一脚一脚的蹬进网子里,“行了,收吧。交给你们安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