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师唯唯诺诺地被几个禁卫军押送，见到我时立即低下了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被禁卫军推倒跪在地上，禁卫军见她不动，又踢了一脚道：“还不行礼。”

画皮师这才缓过神来，连忙跪下行拜礼：“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陛下示意身旁的太监，盛公公问道：“就是你将陈氏的脸和谢娘子的脸对换的？”

画皮师嗫喏着，一句话都不敢说。直到盛公公再一次问她，她才颤颤巍巍地答道：“陛下恕罪，是草民换的，是那陈氏给了我千两黄金，让我……让我换脸。”

陛下抬眸，厉声喝道：“此乃禁术，你如何学的？”

画皮师拜了又拜，道：“陛下饶命，罪民的祖母是被认可的最后一位画皮师，是祖母教的。罪民家里贫穷，本不想用此禁术来换取银钱，可是罪民的家里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儿女，四个等着我养活的兄弟姐妹，当时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了，罪民是迫不得已用换脸术帮了陈氏，罪民知罪，请陛下看在罪民说出真相的份上，饶罪民一命啊陛下！”

其实我很想一刀了断她，但陛下还在，我也不能如此放肆了。

陛下一时间没说话，这倒给了御史们一个机会。他们左一言右一语的，心下烦躁。

“陛下，臣以为，纵使陈氏犯下如此错误，那为何今日郡主才说出来，怕不是早已积怨已久了吧。”说话的这位大臣是阿爹的死党，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趁机打压国公府。

我微笑着看向那位大人，不疾不徐地道：“兰大人此言差矣，阿娘死时我才不过六岁，陈氏又不是个蠢笨如猪的人，怎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呢？”

“这仅有的证据还是我与娘娘寻找十二年才得到的，是慕大人苦心保下的。积怨已久您说的还挺对，毕竟十二年的怨了，怎么算不上积怨已久呢？”

都说兰大人忠诚不二，就是不大聪明，彼时中进士也是靠的文采和忠心了。

金銮殿中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陛下也很不习惯吵闹，终于出言：“盛敬鸿。”

盛公公听到了连忙应声：“奴才在。”

“传旨，陈氏草菅人命，将其尸体扔入乱葬岗，其后……”陛下说到这儿，突然顿了顿，也许是在想阿姐的未来，毕竟是叶氏唯一的血脉了。

“至于其女慕姜氏，不予追究，但其亦不可追究明华郡主。”

“发妻谢氏，追封二品诰命夫人，赐谥号端翊。”

“庆国公管理后宅不利，罚俸三月。”

已到这时，仍有些死脑筋的御史不顾性命地继续谏言：“陛下，就算陈氏杀人灭迹有错，那郡主亦有错。”

陛下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杀人偿命，本就是你之前上谏的，怎么你不记得了？况且朕意已决，容不得你置喙。”

这次朝会就这样落幕了，陛下下朝后还召我去御书房单独谈这事。

今日的日头很烈，我眯了眯眼。其实我也不知道陛下召我还要说些什么，没准儿，要偷偷罚我呢。

是盛公公来接我去的御书房，陛下当时还在批折子。见我来了，头也不抬地说了声免礼。

所以我一个人在殿中央站了很久，有两个原因，第一，我有些不知所措；第二，我可不敢打扰他呢。

最终还是陛下先出言：“你没有什么想说的？或者什么所求的。”

我想起德妃那香，连忙跪下：“臣女却有一事相求，烦请陛下恩准！”

陛下来了点兴致，嘴边挂着些笑意：“哦？是看上哪家儿郎了，还是……想要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