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蛮看着马兴良垂下头,终于绷不住表情,脸上浮现震惊之色,这三件事确实称得上大事。
“十五天前悬天河剧变,我进祖庙时尚未发生此事,说明我从临渊神庙忽然传送到此地,至少已经过去十五天了。”姜蛮暗自喃喃。
“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我甚至尚未生出饥饿之感,就已过去了那么久。”少年惊叹的同时,也感到一阵焦虑,悬天河之变,是灾难开始的征兆,莽荒能有几人能独善其身;
天邪岭封印松动,与悬天河之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守山人之死亦是一个契机,一个让天邪岭霍乱南域的重要契机。
最后一件事,牧星氏大祭,七星三玄部上贡的祭品被劫…
初来南域就碰上了三件大事,姜蛮一阵头疼,唯有被动接受,迅速在脑海中重新梳理了一遍,隐约间似有脉络要被自己抓住,可始终差了一线,他暗自思忖:“背棺老人…半脸面具刺青贼人…”
姜蛮摸了摸后背的木匣,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难看起来,这两件事如果不是马兴良随口胡诌,分明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洗不清了!
“该死!”
姜蛮暗骂一声,心道:“简直是无妄之灾,难道…是渡厄泥胎的缘故,第一灾的厄运开始了?”
身在南域,不知相隔多少万里,若真是渡厄泥胎,那么巫祝季云也太可怕了!不过转念一想,姜蛮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大概率是临渊神庙的传承与季云种下的咒印产生了某种异变,毕竟那是邪神的传承,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变故。
眼下身在异地,首要任务是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规划下一步的方向。
姜蛮迅速收敛飘飞的思绪,以一种飘忽不定的语气说道:“我沉睡太久了,有些记忆很模糊,你与我详细说一说这附近的讯息,还有你的来历。”
马兴良娓娓道来,良久,姜蛮对眼下的状况终于有了足够的了解。
这时一阵轻微的嘤咛声传来,姜蛮转头一看,迅速回转,低声道:“此事我已知晓,记你一功!”
说着又压低了声音:“你我之间,是你先动恶念方有此结局,本该吞了你全部血窍,不过眼下我尚未与老祖汇合,有许多事都需要人来办,便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另外,我劝你不要再妄图窥伺我的隐秘,在天邪岭里如你有这般想法的人有很多,后来老祖把他们都杀了,连守山人也不例外,我是老祖唯一的血脉,你明白了吗?”
马兴良心头剧震,果然,自己猜对了,可是他只猜对了一半,原来眼前之人竟是背棺老人仅存的血脉后裔,那么守山人之死就很好解释了,他正复盘之际,又听见姜蛮说:“你先离去,在大延山寻一处地方隐匿,我自会寻你。”
闻言,马兴良转头一看,是那大延山的女子醒了,他无声点头,趁着女子尚在醒神之际,悄然隐入风雪中迅速远去。
姜蛮通过马兴良身上种下的咒印确定对方已经远离,心头微松,迅速平复下紧绷的心情,将黑色令牌收入怀中,转身走向那苏醒的女子。
“你是谁!”慌乱的娇咤划破短暂的寂静。
“你醒了。”姜蛮停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轻声道:“无需紧张,那两个邪莽已经走了,我并无恶意。”
秋凤远远望着,借着微光警惕打量着姜蛮,她的目光先是在那狭长的木匣上停留了一会,眼神透着一丝狐疑与不确定,而后看清了姜蛮的脸。
“罪纹?”
“不对,不是罪纹!”
“奴纹?也不像…”
秋凤惊疑不定的盯着姜蛮的脸,渐渐的想起了什么,掩口惊呼声音颤抖:“是…是你!”
姜蛮连忙摆手,微微退后一步以免刺激到对方,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他自然知道女子话中的意思,对方定是将自己与最近发生的三件大事之一联想到了一起,于是迅速开口解释:“我是邪灵城的奴仆,昨日有位自称星陨的强者与城主和几位城司大战,那人敌不过受了些伤,最终借助一块古怪的镜子逃走了,但那镜子却被城主所获,今夜我趁城主大人外出,本想偷偷研究镜子伺机逃离,没想到误打误撞竟激发了镜子的传送之力,莫名其妙就出现在此地了。”
秋凤蹙眉不语,她隐约记得昏迷之前,确实听到了一声好似镜子破碎的声音,随后就看到一个人影从空中砸落下来,心中不由信了三分,眼中的警惕稍稍松懈。
姜蛮趁热打铁说道:“对了,你知道紫山下部在哪里吗?”
秋凤刚刚松懈的警惕再次爆发:“你要做什么!”
姜蛮急切道:“前些天邪灵城主召集五大城司议事,我去送茶时听到他们的谈话,三位城司要对大延山出手,洞城司与婉苏娘娘已经拿下了黑山、檒山二部,马城司的目标是紫山下部,我要尽快把消息传递到紫山下部,否则要出大事!”
果然,秋凤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万分,根本来不及思索姜蛮的话里的漏洞,立刻冲到近前,急切道:“此言当真!”
姜蛮点头道:“千真万确!”
秋凤一把抓住姜蛮的手:“快跟我走”!说罢拉着他就走,走了几步又连忙折返,一时心急竟忘了阿弟,她不禁暗恼,背起昏睡中的少年,单手抓着姜蛮的手腕向着山谷外的大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