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既然此事查明了是张十谒与朱杨所为,那么,碧芷,你须得向沐姑娘赔罪。”沈白崖刚正不阿地说道。沈碧芷娇蛮地仰起头,语气十分不屑,“我为何要跟她道歉?怀疑她是凶手的又不是我,我只是将看到的说出来。”“碧芷!”沈白崖沉声喝到,沈碧芷吓得一震,望向沐珞的瞬间眼里染上了怨恨,“要我向她赔罪,做梦!”她推开众人走了出去,沈白崖脸色铁青,沈碧颜见状,立即上前安抚,柔声道:“爹,碧芷只是说气话,你莫要恼她。”总觉得这个节骨眼上要说些什么,沐珞嘴角一扬,笑容可爱而纯善,“沈盟主,赔罪就不必了,再说我也没什么损失。”她的模样本就清丽无害,这样一番话说出来,更让那些附和怀疑之人心生惭愧。
“难得沐姑娘大气,老夫代小女向你赔个不是。”沈白崖倒是客气,沐珞却依旧推辞着,“盟主的不是小辈可受不起,就算是不打不相识吧。”见沐珞再三推辞,沈白崖也不勉强。众人渐渐散去后,上官琉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她,“师姐,为何不接受了沈白崖的赔罪,那本是你应得的。”沐珞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看着他,“微微,难怪你在魇狱门混了那么久还只是个杀手,你傻啊,假仁假义的道歉你接受了,别人就会觉得这事就过去了,相反的,我推让了,别人就会记着曾经误会过我,就不会再有人怀疑我们的来历了。”上官琉微似懂非懂。心头倏地闪过一道光,沐珞脚步一顿,她曾经说过,凶手有三个人,除了死去的瘦竹竿和疯了的朱杨,应该还有一个。
是夜,张十谒的尸体封棺后,碧焰庄陷入了一片寂然。朝凤楼伫立在湖中央,湖面清光泛动。沐珞做刑侦工作时,擅长的是犯罪心理画像,虽说时代不一样,但是一些专业知识还是通用的。上官琉微曾经说过,苍蒙的胸骨有碎裂的痕迹,像是有一个内功极高的人一掌袭击造成,因为不是致命伤口,所以刚才忽略了。张十谒和朱杨都是草包,内功虽有,但是练习十几年还不如一个根骨极佳的人练习几年,所以除了他们两个,应该还有第三个人那晚上与苍蒙起过争执。白天来这里的泥地查看时,沐珞觉得落叶覆盖的那些拖痕,除了有把尸体拖离现场的痕迹,还有一组被破坏的脚印,那些脚印像是要去朝凤楼,可能属于苍蒙,也可能属于其他人。朝凤楼据说是碧焰庄的禁地,上次她想靠近,沈碧芷就出鞭打了她,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离开君无心的视线,然后被那三只带走,变成现在的司空珞。沐珞晃了晃头,不要想偏了,她小小的手扶着吊桥的绳索,一只脚踏了上去,颈边似乎吹过一股冷风,沐珞脚步顿了一下,发现四周静
悄悄的并没有人,于是继续走上去。
朱红色的暗漆大门,沐珞只是轻轻一推,门便开了。门内漆黑一片,沐珞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从衣袖里拿出从白原川那里顺来的火折子,火光亮起的瞬间,沐珞也觉得眼前一亮,“怪不得是禁地呢”沐珞看了看书架上那些珍藏文卷,书画字帖,桌子上连个砚台都是白玉做的,“是看起来比其他地方豪气一点,可是应该还会有什么。”她开始摇一摇墙角的花瓶,抽出书架上的书,甚至去掰开钉在墙上的烛台,古装剧里通常会有暗室什么的,开关也就在这些不起眼的地方。指尖刚刚触及木椅的一侧,耳边忽然掠过一股疾风,沐珞下意识地头一偏,旋身与那人交手,那人挡住她袭去的右手,三两下便化被动为主动一把擒住她瘦弱的肩头,四目相对,这熟悉的套路。
“君无心,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沐珞精致粉嫩的小脸顿时一垮,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湛蓝色的眼眸宛若清澈的流水,幽幽地映出君无心孤傲俊美不言苟笑的冰冷面容。君无心也只是警告般擒住了她,并未质问她什么就松开了,背过身去翻看桌上的东西。
“君无心你在找什么啊?”兴许是因为两人都是擅闯禁地,沐珞觉得君无心暂时不会为难她,就跟在他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其实我在找暗室,我总觉得朝凤楼里有什么,苍蒙死之前好像也是要来这里,不过这里没有监控,也不能完全断定,那些要来这里的脚印就是他的,你们这里也没有鉴定技术,或许是什么刚好经过这里的人的”沐珞一个人絮絮叨叨,也不管君无心听不听,手也没闲着东摸摸西扫扫。就在沐珞以为君无心不会搭理她时,一抬眸却看见君无心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黑玉般的眼眸仿佛不见底的深渊,目光落在沐珞手边的一支暗红色玉笔上。沐珞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就看见君无心修长的手指执起那只玉笔,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沐珞迫不及待地问他,君无心蹙起眉头,冰冷的声音透着几分不耐烦,“你若是再多一言,整个山庄的人都会被你招来。”沐珞立刻噤若寒蝉,乖乖跟在他身后。当看到君无心停在墙前看着那被拆坏的烛台,沐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以为那个会是暗室开关。”烛台被拆下来之后墙面上有三个窟窿,沐珞扫了一眼被她随意扔在桌上仅有两个支架的烛台,一下子明白了,君无心缓缓将玉笔的一端插入中间那个窟窿,轻轻旋动,寂静的夜里,书架“轰”地一声打开,长长的阶梯沿着黑暗蜿蜒,仿佛看不到尽头。难怪刚才好像漏了什么,沐珞灵动的眼眸忽然微微一转,“君无心,”软糯的声音像是轻轻的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