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心一提，小壬抢在前开口：“将军，夜闯女子怕是不好。”

裴钰上前掐住小壬的脖子，却没有用力。

“你到底是谁？”

女子眼中慌乱难掩，抓住裴钰掐她的手：“将军，不是你求的赐婚，怎么会不知道奴家是谁呢？”

“你算计我？你是谁派来的。”

“将军，奴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奴家与将军虽已有婚约在身，可成亲前私相授受，奴家是断不会做这种事的辱没门楣的。”

“将军再不走，奴家就要喊人了。”

裴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一脸焦急，羞愤，却没有一丝挣扎之意，连抓住他手的双手都没用一点劲。

全身上下，也就脸最努力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裴钰断定，为了钓他这条大鱼，他们不会轻易撕破脸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壬面无表情地叫出声来，却被裴钰死死捂住嘴。

外面脚步声杂乱响起，透过窗纸，火光越来越近，裴钰滚进床榻，予桃率先冲了进来。

“小姐——”

“我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你们退下。”

这样波澜不惊的口吻，裴钰的匕首往她背上又抵了抵，可小壬依旧没什么异样。什么都像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这让他心里不得劲儿。外面又恢复平静，小壬直接躺了下来，转头与裴钰对视，刀尖擦边过喉咙，裴钰吓到后缩了一下。

“裴钰，你还不走吗？”明明性格这么不一样，裴钰还是感觉心沉重了一瞬。

他爬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哐当一声，从窗户翻了出去。

小壬借着月光，看清手里的东西是，是她趁裴钰失神扯下的，是块小木雕，好丑也好熟悉。她眼中看不出情绪，她今晚就是在等裴钰，他性子没有大改，她笃定他会来。

几月后，小壬又去了茶楼，上了二楼雅间，她以为来的又是十七，甚至给十七带了礼物。

可当接头人拿下面罩，却是迟与年。

“王爷。”她正要跪，迟与年却拦住了。他看起来也没有很开心。

“小壬，这次你的任务可以提前结束了。”

“王爷可以告诉小壬，为什么吗？”她想不通，这不是迟与年计划好的吗，并没有走偏。

她双肩一重，迟与年按着她的双肩，眼里黑沉沉的，没有往常的笑意盈盈。她心里咯噔响。

“裴钰亲了你。”

小壬听到这话，抬眼看上他的眼睛。

“我想了想，这个任务你不太适合。”

“为什么？”如果再次回到王府，那她想事成之后远走高飞的打算就要落空了。

“小壬啊，你不是本王的人吗？怎么能让裴钰亲呢？”

他的人，这话不言而喻。

小壬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发抖。

发现不需要她了，发现她没有利用价值了？觉得把她当通房实现最后一点价值？

小壬心不住地在颤。

迟与年看小壬许久没出声，心猛地一沉。他有些阴恻恻地问：“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小壬对王爷并无男女之情，只是感激敬重。”她干巴巴道。迟与年阴晴不变，她不敢保证下一刻他会干出什么来。

“小壬只想为王爷成就大业。”她软下声音来，试图安抚迟与年。

迟与年松了手，后退两步。

“你走吧。”他声音干涩。小壬没犹豫。哐当，茶碗碎了。

“骗子。”

小壬心里轻轻抽痛，一千分的利用里，前八百分是她的真心。不过迟与年那些话到底哪些真哪些假，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真心假意，参半吧。

说到底，他确实有恩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