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云墨急忙跟了上来，他望着仰头观摩城隍塑像的杜凝问道。

杜凝望着那与刚才中年男人相貌并无一二的城隍塑像，沉默良久缓缓摇头，“没什么。”

陆云墨听得出来这是杜凝的敷衍托词，可他纵然想追问，又不知该如何追问。

陆云墨默默站在殿外。

明明他与杜凝只相隔几步，但他总觉得那大殿的门槛犹如泥潭，让他迈不开腿，张不开嘴。

“老爷，咱们就这样看着？”

城隍塑像内别有一番洞天，此处的场景布置赫然与外面的城隍庙并无差异。

唯一不同的是就没有那么多平民百姓，多是一些漂浮在殿院内的青面獠牙小鬼。

“不看着怎么办？难不成你也想跟卢判官一样被打杀得魂飞魄散？”

城隍瞥了一眼身旁的瘦弱男子，要不是他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早就将此人也派出去对付那不知何处而来的狠角色。

可惜了卢判官和那一众阴差。

“老爷我自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无法对付，那不如……”

瘦弱男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感受到了城隍老爷身上流露出冻颤魂魄的冷意。

“那不如用计谋应对。”

瘦弱男子换了个敷衍的说辞，城隍身上弥漫的冷意这才徐徐消散。

城隍低眸瞥了一眼畏缩的瘦弱男子，“你姐姐如今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你且先去告诉她此城的神祸之事已经解决。”

“老爷，姐姐……在哪我又怎么知道？”瘦弱男子犹豫片刻说道。

城隍对瘦弱男子的表现早就在意料之中，“在那人骑着烈焰角马来到北谯县城边界的那一刻，夫人就已经去往云留州的神庙，所以你猜你姐姐现在在哪？”

“自此去往云留州神庙最近的一条路是谯留官道……”

“你既已猜出来，还不快去？”

城隍看着皱眉沉思的瘦弱男子冷冷提醒道。

瘦弱男子抬起头虽说有些畏惧城隍，但仍是不解，“姐姐乃是阴魂之躯，有香火庇体，不惧白日阳气，故而日夜兼程也无需一日，我们在此等候不就……”

“嗯？！”

城隍声音陡然高昂起来，瘦弱男子不敢再追问，顿时连忙化作一缕黑烟向着城外遁去。

城隍冷然的脸上这才浮现一缕愁色。

“居然能拿被放逐的神都有办法解决，这家伙究竟是何许人也？怎得就突然来到此处了？”

城隍原地踱步，抚着胡须望着头顶的天空。

天空上并无白云，而是倒映着整座北谯城的街头巷尾，市集民坊，诸多城景与平民百姓皆在其中显现。

而这自然也包括许尘。

许尘抬头看着天空，阳光不知何时已经穿透了阴霾的云朵，照在这已经沦为一片废墟的杜府。

“你说人能胜天吗？”

正在梳理自己杂乱毛发的白狐瞧了眼自言自语的许尘，它懒得去接这个问题。

它又不是人。

现在白狐最恼怒的是自己这么漂亮的皮毛怎么会变成这样三色杂毛！

“我觉得可以。”

许尘侧眸望着生气舔着自己毛发的白狐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