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之前,他先把今天挣的钱拿了出来,交给汤红娥,一共有六十多块,之前赵公猪在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他出诊收了钱,回来就交给汤红娥。
汤红娥今天却有些迟疑,道:“你四哥都走了,这个钱,你还是自己拿着吧。”
“这怎么行。”马走日摇头:“当时都说好的,我三年不可以拿钱的。”
“可你四哥不在了。”
“我这技术还是跟四哥学的啊,又没有出师,怎么能拿钱呢。”马走日脑袋乱的跟拨浪鼓似的。
陈老太是个见钱眼开的人,立马就接口:“即是之前有这么个话,乡亲们又是朝着老四的手艺来的,那红娥你就收下来,最多以后补贴走日点零用钱就是了。”
她这么说了,马走日又一脸毅然,汤红娥就把钱拿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麻麻亮,又有来喊,,还是朱庄村的,说是牛腿没劲了。
马走日立马出诊,汤红娥也起来了,跟到门口,马走日这么忙着,她似乎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可马走日只要看到她的柔柔的眼神,全身就充满了劲。
这一天又忙到天雾起大麻黑才回来,挣了百十块钱,他把钱交给汤红娥,陈老太嘻嘻直笑。
不过干兽医这个行业,有时忙,大部份时间都是不忙的,动物抵抗力强,一般不生病,所以连续几天,马走日没接到一桩生意。
汤红娥还是老样子,陈老太脸却马虎下来,胡椒粉告状,死老太婆在背后嚼舌头根,说马走日吃得多,干得少,挣的那两个钱,还不够他自己吃饭的呢。
胡椒粉气愤愤的,人以为狗什么都不晓得,实际上狗什么都晓得,只是人不晓得狗懂人话,以为狗不晓得。
胡椒粉旗帜鲜明的站在马走日这一边,气愤是不容置疑的,马走日自己却有些脸红,但没得生意就是没得生意,他也没得办法啊,除非学赵公猪一样去巡诊。
“要多挣钱,不能让嫂子为难。”他在心里这么想。
晚间,睡到半夜,胡椒粉却无缘无故吠叫起来,别人只认为狗乱吠叫,马走日一听却晓得,原来思思突然发烧了,汤红娥要背她去打针呢。
赵公猪也给人看病,都是些土办法,崴脚啊,卡鱼刺啊等等,西医他不懂,也不会给他行医,那个要考证的,所以打点滴什么的,要去邻村的张医生那里。
马走日急忙爬起来,到楼下,汤红娥已经穿了衣服起来了,抱着思思,陈老太跟在后面。
马走日忙道:“姐,思思怎么了,感冒了,去张医生那里是不是,我来抱。”
陈老太却在后面嘀咕:“走日也起来了,我就说了,让她吃片退烧丸子,过一晚上再说,这么乌漆嘛黑的,万一跌了不得了。”
汤红娥不睬她的,感激的看着马走日,道:“走日,你跟我去也好,我来抱好了。”
“我来抱,你打着电筒吧。”
马走日接过思思,触了一下额头,烧得烫人,道:“这是发高烧了,要去挂水才行。”
拿衣服给思思裹了一下,免得吹了风,马走日在前面,汤红娥跟在后面,最前面则是胡椒粉,一起去相邻的姚庄村。
实际上也不远,投二里路,不过中途要穿过一个林子,一般人夜里不敢走。
镇上也有医院,但杂七杂八的收费高,而且张医生技术好,边上几个村子,有病都欢喜是去张医生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