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鬼市。

鬼市位于皇都西北角，有一条阴雾弥漫、暗流湍急的峡谷隔绝内外。

三品以下的人只能通过特殊船只进出，唯有上三品的强者才能抵御阴雾侵袭，只身往来。

某艘船只上，殷不凡一身公子哥儿的装束站在船头，身边只跟着薛金秋以及武大武二两兄弟。

阴雾笼罩之下，不但视线受阻，而且空气的温度也很低，有些阴寒。

船头船尾的兽头灯是水面上唯一的光亮，也是阻隔阴雾侵蚀的“法宝”。

这里的阴雾是如何形成，没人说得清。

不过峡谷另一端的鬼市，倒是几百年前才出现。

鬼市超脱于天策皇朝法度管辖而存在几百年，看起来似乎有些离奇，但实质上也在情理之中。

不管是哪一路的上层人物，总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需要脱手或者求购。

各方都需要，又岂是哪一派可以大力清除的？

船只在水面上划行近两刻钟后，浓郁的阴雾忽然散去，前方也出现了大面积的光亮。

待船只靠岸，嘈杂的呼喊声顿时响亮起来，随处可见奇装异服的人叫卖或游逛。

殷不凡朝着武大使了个眼色，武大点头会意，转身离去。

此时，一个有些脏兮兮的少年忽然挤开人群，凑到殷不凡等人身前。

“公子，可需要向导？”

殷不凡微微一笑，抛出一颗碎银。

“讲讲这里的情况。”

少年眼睛一亮，揣起银子跟在殷不凡身边，开始讲解起来。

“鬼市成立至今已有三百七十八年，三教九流齐聚于此，什么样的人都有。”

“这其中，光是鬼市土著就有数万人。”

薛金秋愣了愣，奇怪道：“鬼市土著？什么意思？”

少年似乎干惯了引路的行当，对于这种问题并不惊奇。

“鬼市刚刚形成的时候，来的大都是被追杀的江湖人士又或者江洋大盗、通缉犯等等，他们在这里抱团扎根，几乎不会再去外界。”

“久而久之，他们便有了后代。”

“这些后代不断繁衍，就形成了鬼市土著，我就是其中之一。”

少年并不在意“土著”这个字眼，似乎这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贬义词。

薛金秋恍然点头，不再吭声。

少年看了眼殷不凡，继续介绍。

“鬼市的势力有很多，但总体上还是分为土著与外来者。”

“各方势力都有各自的利益与争端，但如果有外来势力想要侵害鬼市土著的利益，那后者就会空前团结。”

殷不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你可知鬼市中有多少买卖丹药的地方？”

少年不假思索的回道：“做这种生意的固定店铺有十二家，其中最高档的有两家，分别是丹蕴阁以及云丹阁。”

殷不凡眼神微闪，淡笑问道：“那这两家丹阁，又各自属于哪一方？”

少年却没有继续解答，而是讪讪笑着摸了摸腰。

薛金秋皱了皱眉，见殷不凡点头，这才取了一块银锭交给少年。

少年眼睛大亮，利索收好。

“丹蕴阁属于土著势力，至于云丹阁，则是外来势力的产业。”

“不过他们的具体后台是谁，我可不知道。”

殷不凡轻摇折扇，淡声问道：“云丹阁口碑如何？与丹蕴阁相比，谁的生意更好一些？”

少年迟疑一阵，道：“云丹阁的口碑还算不错，至于生意，三年前，是丹蕴阁最好。”

“但之后，便是云丹阁了，也不知道他们那里有什么好的……”

听到少年的嘟囔声，殷不凡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