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游历至此时,入目已经是满地荒凉。守在这处的地缚之灵是一位近百年前成型的怨魂。”凤若生终于沉沉吐气,道出了此间原委。
“她同我说,她原是这户人家的长媳。夫君外出经商却横死他乡,她被公公暗中强占后……珠胎暗结,婆婆竟沉了她入井底。”
“她怨恨不甘,成了恶鬼。”
“后来……这座小镇便荒凉至此,成了生人勿近的凶煞之地。”
“她请我超度。我用了些方法送走了她的残魂……盘踞滞留在此方的凶煞气,就做成了一个局……”
“哦。”江乐鸢蓦然出声打断,“一整座城镇陪葬,百来年积蓄的怨气。那么这个局有什么用处?能起到什么效果?”
凤若生只觉得喉咙发紧,几乎语不成调。
江乐鸢周身原本安静下去的魔息,此时再次暴虐的喷薄而出。几乎凝成实质的血色雾气已经缠绕盘旋在他的脖颈、手臂、腹腔……
他有强烈的预感。
虽然此时的江乐鸢并没有失控,但只要她想,她可以无所谓缘由,随手杀掉自己再抹去这里的一切痕迹……
“只是……一个诅咒。并不一定能起作用。”凤若生的呼吸也有些困难了,“纸人也并无杀意,只是扮演着侍从们遵照命令、循规蹈矩,驱逐误入这里的旁人……”
江乐鸢拧眉,不无嫌弃的问道:“那些纸人也是你放的?”心里的厌恶之感更重了几分。
凤若生似乎没想到江乐鸢会问纸人相关的事宜,尴尬答道:“是的。那时手艺不精,稍显粗鄙些……”
江乐鸢回想起初入时被纸人惊吓到场景,下意识的龇牙咧嘴试图抹去脑海中的画面。
小颜见缝插针的提出问题:“不对啊,按他说的话,纸人应该驱逐误入的路人保证煞局不破才是。但现在明显出了异常,他们都在抓人办喜宴了!”
“而且,为什么是喜宴啊?从那位怨念的经历来看,她应该很痛恨这个地方吧,办葬礼还差不多!”
“为什么会这么矛盾呢?”
……
可以这么猜测。
主角团三人离开皇城后,来到了这里。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原因,他们破坏了这个由凤若生在多年前布置的、不与人间相通的煞局,然后被困在了这里。
他们扭曲了其中的一些原理,就像云台庄那个地宫一样。
在她临近后,凶煞的污染开始肆意扩散,引诱她出于各种原因亲至,踏入这步步惊心、招招致命的杀局。
凤若生比杜若苓知道更多的信息,他没必要作出前后矛盾的行为,且目前为止也没有直接的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用凶煞之气做局确实阴损了些,但他也有在尽力的补救……或许心性并不是太差劲。
江乐鸢沉吟不语,想通关节后面色逐渐恢复如常,肆虐的魔息终于缓缓收回。
她缓缓启唇,侧头看着凤若生轻声问道:“目前来看,你和杜若苓的各种行动目的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