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呜……”
“呼……”
杜若苓耳畔充斥着各种杂音,吵的她脑袋抽痛,无法思索。
她好像行走在虚无缥缈的黑暗间,只有手中紧紧抓握的小镜散出一些明明灭灭的光点。
从她手上被划破的各处伤口中渗出的血液,先印染过原本清澈的镜面,再滴落至地面,荡开一圈圈鲜艳的涟漪。
蓦然间杜若苓有了一丝微弱的感知,她加快了脚步奔向某个未知方向。
一寸寸的微光自苍白的枯骨上渐渐亮起,照亮了她前行的路途,直到她停住脚步,让这片虚无中恍如白昼。
盘虬狰狞的骸骨仿佛未知源头的江河,半侧埋入虚无的地底,半侧撑在头顶,寸寸骨节衔接精准,放眼望去绵延不绝。
而杜若苓正行走在这龙形骸骨覆盖下的通道中,寻找着自己的希望所在。
终于,她停下了所有动作静立在原地,放空所有意念感知到一丝来自灵识深处的共鸣。
那是一声悲泣的龙吟。
……
姀珞山上满目青翠,万物复苏,一派的春意盎然之景。
江乐鸢却趴在枝叶繁密的巨木上,满心绝望,她长至腰际的头发随意散落,原本素洁雅致衣袍占了泥土草叶也全不在意。
自从上元当日小颜下线之后便音讯全无,她再也没回来过,江乐鸢给她拨出的无数个电话也尽数石沉大海。
明明她们还在商量着申诉过后,根据结果制定新的行动计划……
“小姐!日头大,快下来吧!”围拢在树下的侍女们一起急切的呼唤着江乐鸢,试图让她快点下去。
而立在不远处的守候江琪恪面上神色不变,却始终凝神注意着江乐鸢的动作。
“烦死了!”江乐鸢低吼。
小颜离开后,姥爷态度坚决的要带她回灵姀。
江乐鸢面上应允,暗地里却在寻找着机会脱离,可是……
没有小颜在后台帮她平衡状态,只要她一运动魔息,就会被暴虐的情绪影响久久不能平息。甚至,她还在某一次的逃离过程中魔息失控,直接与姥爷动了手。
然后她就被揍的稀里糊涂,直接抓回了灵姀,拘在院里读书习字再不许外出。
姀珞山上灵力充盈,守山的阵法死死压制住了她。
若是她不动用魔息,无人引领仅靠那枚玉环,在山中只能艰难前行,几日都寻不到正确的出路。
可若是动用了魔息,自己就会被磅礴的灵阵攻击,原地晕厥不省人事,然后被循迹找来的侍女们带回去,前功尽弃。
今天也依然逃脱失败了。
远处一阵响动,姥爷拄着手杖漫步过来,挥手示意周围人不用多礼。
他静静观望了满面痛苦的江乐鸢一会儿,才轻声呼唤道:“该吃饭了,下来,午后再练十页字帖。”
江乐鸢崩溃的将头埋入堆叠的衣袖,装作自己听不见。
就在姥爷向江琪恪点头示意,让她上去将人抓下来时,突然有一侍从跑近,低声对姥爷耳语。
“他怎么来了……”姥爷沉吟,江琪恪还未有什么动作,就见到蜿蜒的道路远处已有人款款走来。
来人身着的黑袍也是素简的制式,面料并不似往日华贵,连流云玄凤的纹样也不见了踪迹,头发利落的高高束起,只有耳下垂着的红玉莹润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