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文件，冰冷刺眼的白炽灯、毫无慈悲的手术刀、像对待死物一样的冷漠眼神……尘封的记忆裹挟着经久不停的大雨兜头罩下，他像被雨淋湿的小狗，无望的守着一片早已腐烂的土地固步自封。

程紫书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一丝声响，无助的、绝望的看着齐月慈，让人心生不忍，又无可奈何，抬手拢了拢他有些长的刘海，“橙子，你不在那里很久了。”

似乎终于得到想要的答案，程紫书回过神来已是满身冷汗，他克制的呼吸着，颤抖的手用力到几乎要把文件撕毁，极力忍着翻涌的情绪，抖着手把文件抛给齐月慈便迅速收回手，不想再触碰关于那时的一点一滴。

“怎、怎么了？”被程紫书的反应吓了一跳的蒋金山悄悄贴近齐月慈，他没有看过文件的内容，不明白为什么才看了一眼反应就这么大，啊？难道又是关于橙子的？比档案室找到的那些资料还过分？

江猛不明所以的搂住程紫书的肩膀试图给他些安慰，惊觉这人体温低得过分，不知所措的搓着他的手臂，想要给他一些温暖。

室内静得连一根头发丝儿掉到地上都听得见，最终还是齐月慈让蒋金山带着江猛搜查房间一圈，自己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程紫书身边，贴着他坐下。

“橙子……”被激得一抖，程紫书应激的后仰了一下，发现是齐月慈，才硬生生忍下逃离的想法。

齐月慈见他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想想还是算了，今天大家都累了，过了今晚……起身的动作被拉住，程紫书的手仍然颤抖着，指尖用力到发白，倔强的眼神一如当年第一次见他，抿了抿嘴，重新坐下来了，程紫书很快松手抱住双膝，不知道在想什么。

齐月慈心知他在这件事情上总是爱逞强，但眼下搜出了他的秘密，很难说现在丧尸爆发或者说异能的出现跟当年的事是否有关，犹豫再三，必要的谈话还是开始了。

“橙子，只有你的资料。”

听到这话，程紫书眼中爆发惊人的光芒，目光锁定齐月慈，判断他没有说谎后隐秘的松了一口气，齐月慈看见他的反应心里却有些苦涩，橙子啊，你为什么要这样……

“除了这份机密，还有一份人为编造的你的生平，要跟他们说吗？如今我们绑在一起行动，不是说分开就能分开的，他们也未必愿意。”齐月慈苦恼的拍了拍头，“异能出来的时候我是真的没想到，安乐日子过太多，人都懈怠了……那场实验，应该没有幸存的人才对，资料也早被烧光了，不知道陈林从哪里挖到的，但是，跟这份机密一起放在保险柜里的，还有他最新的研究成果资料，确实在制造异能。”

“实验重启了吗……”声音轻飘飘的在嘴里打转，程紫书双手不安的握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感觉不到痛一样，瞳孔震颤，似乎很害怕齐月慈会给出肯定的答案。

“程紫书，当年的实验还在试验阶段，没有获得最终成果，资料、人全部葬身火海，我更相信是有同样想法的有心人自己进行了实验，不知道怎么查到了你身上，放轻松，你现在有异能了，就算是当年有幸存者重启实验，你也可以保护我，保护大家的，对吗？”齐月慈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握了上去，干燥温暖的感觉传递到程紫书手上，是这双手在最黑暗的时候给了他力量，现在他也拥有了力量，绝对不会再任人宰割了！

用力回握，当年的小孩子早已长大成人了，心理承受能力和自我调节能力也一同成长了，程紫书很快恢复了有些吊儿郎当的状态，“说一半留一半吧，仅靠你说的那些资料，根本无法判断当年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如你所说是其他人擅自进行的还好，如果不是……那就让丧尸把这池脏水搅得更浑一些，到那时，还有人能管得了我做什么吗？”

“我说你啊，违法的事情不能做。”

“丧尸横行，还有法再说吧，阿猛、金山！”程紫书不看齐月慈警告的眼神，叫来躲在一边鬼鬼祟祟的两个人。

江猛和蒋金山在房间转了好几圈了，啥也没有，两人你推推我我挤挤你的躲在墙角，既担心程紫书的状态，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份机密文件到底写了什么啊！好奇得心痒痒，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欢天喜地的凑到近前。

“你别挤我！人家先叫的我！”

“也叫我了！一边儿去！”

“噗嗤——”程紫书没忍住笑出声来，如果有尾巴，他们两人现在都快甩得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