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蕤把张惠的话转述给郑允谟,郑允谟颇为认同,立马和张蕤去找李安,说要把李安的双亲接过来。
李安知道两人的用意,但也没多问,当即同意下来,并表示感谢。
不过,李安同意此事,除了张惠的分析外,还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知道历史,知道黄巢的大致行军路线。
黄巢现在正在去打濮州的路上,攻下濮州后,黄巢摆了唐廷一道,先后进攻汴州和宋州。
原主双亲在汴州,十分不安全。
而且,他也不能提前带兵去汴州戍卫,因为汴州是宣武军治所州,他的宋州守军,没接到命令就擅自进入节度使治所州,有擅离职守和兵变之嫌。
第二,他自己也不方便去接。
虽然穆仁裕并没有用他的双亲为质,但是如果他突然让双亲远离故土,穆仁裕难免起疑心。
但让郑允谟和张蕤去张罗的话,穆仁裕就能轻易看出背后的原因,体谅李安的不容易。
郑允谟和张蕤得到李安的同意,高高兴兴的派人去接李安的双亲去了。
李安老家在汴州陈留,离宋州城就两百里不到,只四天,李安的家人便到了宋州城,直入司马府。
在营地的李安得知父母到了司马府,连忙去见。
司马府中,李安的父亲李允正和张蕤说话,他母亲赵盼弟和张惠笑容满面的聊着,他十岁的弟弟,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
李允见到李安,起身一瘸一拐的迎上去,道:“好小子,我当了半辈子兵,只做到营副使,你这才三年,就做到了都指挥使。”
李安道:“都是阿爷教得好。”
“嗯?”李允一怔,和跟过来的李母赵盼弟对视一眼,道:“看来还是当兵好,说话都圆滑了。”
赵盼弟眼眶微红,含笑带怒道:“半年也不见你一封家书。”
李安道:“让阿娘担心了,儿也是才到宋州,先前一直在……”
“好了。”李允打断李安,“没死就好,不必解释。”
李允打过仗,知道打仗的艰难,现在李安要是把他打仗的事说出来,只会让赵盼弟心疼,因此他没让李安说完。
李安也没有再解释,转对张蕤道:“多谢张司马了。”
张蕤道:“李将军戍卫宋州,张某身为宋州官员,能为李将军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李安道:“张司马的恩情,李某铭记于心,他日必报,今日就不多打扰了。”
张蕤笑道:“李将军住在行营,恐怕不好照顾二老。张某和令尊已经说好了,二老就住司马府。”
李安闻言,看了李允一眼。
李允道:“张司马盛情难却,而且我住这里,你放心,张司马也放心,不是吗?”
李安愣了愣,点点头,对张蕤道:“如此又要叨扰张司马。”
张蕤道:“李将军客气了,宴席已备好,这边请。”
“多谢。”李安也不拒绝,留下赴宴。
宴后。
李安和李允并肩坐在司马府的别院里。
李安道:“阿爷既然知道张司马为什么把您请来,为何还愿意留在司马府?”
李允道:“凡事要果决,既然已经决定了,何必犹犹豫豫。”
李安道:“是儿让阿爷受委屈了。”
“委屈什么?”李允转头望着李安,“张司马虽然圆滑了些,但人不坏,对我们也是客客气气。而且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宋州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