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王少钧沉声问道:“镇河帮的背后之人,查出来是谁了吗?”
“是河曲的李府无疑。”金大海一脸愤恨说道:“何老六曾经派出几个护卫跟踪过那些镇河帮的人,他们曾经多次进出河曲的李府。李家的这父子三人真是一群王八蛋,觊觎咱们家的卷烟,求之不得,便想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那就是了。”王少钧点点头道:“咱们在使银子,他们也在使银子。那孙大人要先捞足了银子,才会把这件事情转给太原府。”
王可贵捋着胡子,面色忧愁道:“这可怎么办?他李家是书香门第,官宦人家,在河曲县的话,县令好歹卖咱们三分薄面。但到了太原府,咱们就更没有什么话语权了。”
王少钧沉吟着,轻声道:“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办法。”
“哦?”众人听到此话,都一起看向王少钧。
此时的他们早已不敢小看王少钧,总觉得这个少爷思路很广,现在的王家,已经有点以他马首是瞻的感觉。
王少钧沉声开口道:“你们也知道,之前大爷和保德州的李千户一起进山剿匪的事情,弄得很难看。虽然土匪事后主动找补了两千两,但河保路仍是丢了个大脸。我去拜会兵备道陆大人的时候,他对此事兀自还十分恼怒。说要继续派人去围剿那群土匪。虽然不一定真的出兵,但足以说明,这件事情,他们至少在面子上过不去,或许还受到了上面的呵斥。”
其他人听到王少钧提起此事,都若有所思,荀先生则有些疑惑道:“可剿匪这跟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金大海灵机一动,开口道:“莫非少爷是想,把镇河帮的这些人,归为土匪?”
“正是!”王少钧用欣赏的目光看了金大海一眼,继续道:“那些土匪原本抢的就是我王家。此刻镇河帮的人想抢的也是我们王家。正好可以将他们沦为一谈。就说那些土匪觊觎我家的财产,抢了一波后,还想抢第二波,但身处保德和兴县的山中,不好出手,便沿河而上,混在镇河帮内,对我王家再度发起袭击。
幸好河曲营守备王可勇大人早有准备,联合我这个保德州守御千户所的百户,奋勇杀敌,将功补过,终于把这些土匪们一举击溃。”
众人听到此话,眼睛都是一亮,如此一来,河曲营和保德州守御千户所有了军功和面子,连带着兵备道陆大人的脸上也有了光彩。何乐而不为?就算是为了军功,他们也一定会极力促成此事。
而王少钧作为一个新晋的百户,刚上任就有这样一个现成的功劳可捞,也颇为一件美事。
王可贵捋着胡子,点点头道:“若真能做成此事,我王家幸免于难,河保路大功一件,对钧儿的仕途也有助益。一箭三雕,确实是个好计谋。”
“可是,要怎么把镇河帮的人和那些土匪关联起来?”荀先生再度问道。
金大海微笑道:“此事好办,我认识几个码头上的纤夫,他们常年受这镇河帮的压迫,对他们恨之入骨,也对他们的住所和私宅都颇为了解。让张二元他们几个身手好的护卫摸进他们家里,伪造几封土匪跟他们密谋的信件,这样不就扯上关系了。甚至那些纤夫们还可以出来当做人证,就说亲眼看到土匪和镇河帮的人在码头密谋。”
荀先生仍觉得有些不妥,问道:“可这些东西终究是假的,若是那李府咬着不放......”
王可贵摆摆手道:“荀先生你是个守信的长者,做生意行,对官场那些人的德行却不了解。只要陆大人能插手此事,些许细节绝不是什么问题。那孙瀛大人无非是一个七品的县令罢了。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太原府的府台大人,也得给陆大人几分薄面。我相信,如果那李如桂知道陆大人插手此事,他一定会迅速撇清自己,绝不会再插手此事半点。”
荀先生沉吟了一会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叹息道:“东家所言甚是,官场之事,确实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