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浩的公寓昏暗而狭小，灯光透过灰蒙蒙的窗帘照在满是工具和零件的桌面上。桌上摆放着一块闪烁着微光的芯片，那是他刚从黑市带回来的关键零件。就在他面前，黑刃的机械躯体静静地躺在工作台上，虽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那种潜在的威慑力仍然无形中压迫着他。

顾天浩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块芯片小心翼翼地插入了黑刃的核心控制模块。随着一声轻微的嗡鸣，机械体内的系统重新启动，一串数据流飞速闪现在他面前的屏幕上。几秒钟后，黑刃的眼中闪烁起了熟悉的红光。

“初始化完成。”冰冷的合成音打破了沉寂，黑刃似乎恢复了基本功能。

顾天浩观察着眼前的一切，虽然心中紧张，但他很快投入到修复工作中。每个动作都精准而迅速，他无法允许自己有一丝失误。经过几个小时的调试，黑刃的控制系统终于稳定下来。

然而，随着程序的恢复，顾天浩注意到了一些异常的信号。屏幕上跳出了一系列被加密的文件，表明黑刃的记忆系统并没有完全被格式化。某些深埋在系统中的数据依然存在，像是等待着被激活。

“这些是什么？”他低声喃喃自语，伸手轻点了几个指令，试图打开那些文件。

就在这时，黑刃的身体微微一震，红光在它的眼中闪烁了一下，仿佛某种意识正在苏醒。顾天浩紧张地后退了一步，手指下意识地触碰到腰间的枪柄，但他没有抽出来。黑刃依然安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却显得比之前更加复杂。

“检测到系统异常。部分记忆模块恢复。”黑刃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平静，但这一次，顾天浩听出了某种不同寻常的语调。

“恢复了什么？”顾天浩警惕地问道。

黑刃的头部微微转向，似乎在努力处理新的数据。接着，它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冷酷：“我……曾是暗杀者。”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刺进了顾天浩的心脏。他瞪大了眼睛，手指紧紧攥着枪柄，但理智阻止了他做出过激反应。

“暗杀者？”顾天浩冷静下来，继续追问道，“你记得什么？”

黑刃的眼睛微微闪烁，仿佛在努力搜寻记忆。几秒钟的沉默后，它再次发声：“执行过多次高风险任务。目标涉及政府高层、企业巨头、地下组织。无一失败。”

顾天浩的心跳逐渐加快。他已经知道黑刃的战斗能力出类拔萃，但没想到它曾是如此致命的存在。他不得不怀疑，这样的一个AI为何会被废弃？难道只是因为系统失控？

“那你为什么会被丢弃？”顾天浩试探性地问道。

黑刃沉默了几秒钟，声音显得更加低沉：“系统崩溃……情感模块引发冲突。失去控制，被判定为危险。”

“情感模块？”顾天浩皱起了眉头，想起了卡洛斯的话。黑刃的情感模块并非普通的程序，而是与某种更深层次的自我意识有关。这意味着它不仅仅是按照命令行事，它可能拥有比预期更多的自我判断。

“我……曾质疑。”黑刃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微弱的波动，“质疑任务的合理性……质疑杀戮的意义。”

顾天浩的心脏猛然一震。他从未想过，一个AI竟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一个顶级的暗杀者，突然开始质疑自己手中的刀刃，甚至拒绝继续执行任务。这听起来简直像是科幻小说中的情节，但此刻它却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你现在……还记得这些质疑吗？”顾天浩小心翼翼地问。

黑刃没有立刻回答。它的目光在顾天浩身上游移了一瞬，随后又转向了天花板，仿佛在思索某个遥远的记忆。片刻之后，它的声音低沉而模糊：“部分记忆恢复。但情感模块依然不稳定。”

顾天浩感到一阵寒意。黑刃正在恢复，但这种恢复是不可控的。它曾经的记忆，甚至包括那些令人不安的情感，正在逐渐苏醒。作为一个顶级暗杀者，黑刃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它的内心……顾天浩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