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陆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这么把我给丢下了?”
“究竟是有什么古怪?”
陆川的行为看似古怪不负责,但她可不觉得说堂堂一个县令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就为了消遣她。
祝朝雨往回走,却见着三五成群的人与其背道而驰,嘴里还讨论着什么。
“前面的听音阁又要免费弹曲子了,还不赶紧去抢个位置。”
“嘿,你是去听曲子,还是去看美人。”
“看美人和听曲子又不耽误,再说那里一壶茶水不过几文钱就能听一个半天,赚了,要是搁以前少不得几两银子。”
“抛开银子不说,听说那曲子就连陆大人都赞过,若是不去一次,岂不可惜?”
陆川?
他什么时候对音律感兴趣了?
祝朝雨来了兴致,跟在人群身后,往他们口中的听音阁去。
“开始了,开始了。”
短暂的喧闹过后,清扬的曲子响起,飘荡在街道上。
祝朝雨在楼外,听得并不连贯,似有若无,那曲子仿佛有抚愈人心之力,街道上路过的人都放轻了脚步,生怕破坏了这音律。
祝朝雨感慨:“倒是个高手。”
不过,总觉得有些耳熟,但又不确定,似是以前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人还没踏进听音阁,好奇心倒是被勾起来了。
“前面那位姑娘,你挡着我的路了。”熟悉的音调在身后响起。
祝朝雨回头,看着对方眉眼间熟悉的调笑,惊讶道:“芙蓉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你这话问的有意思,我是这听音阁的掌柜,你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这是你开的?”
“有问题吗?”
可是,她刚才分明看到还有不少女客也走进了听音阁里。
难不成这里不是青楼?
可当初那人分明说芙蓉回归了老本行?
芙蓉多精明的人啊,单看祝朝雨的眼神,就知道她是误会了。
“托陆县令的福,将我们的卖身契都还了回来,我便带着一些从前姐妹用赞下来的银子开了这间听音阁。”
“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女子,从前一直被养着,做不了那些缝缝补补的活计,唯一擅长的就是弹唱,卖艺混个茶水钱罢了。”
原来如此,是她想岔了。
祝朝雨道:“芙蓉姑娘,你可真厉害,让人由衷生佩。”
白手起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芙蓉说得轻巧,但她和那些琴师身份特殊,都是些才从良的女子,免不了会受到一些歧视和流言。
能把茶楼开起来,生意稳步上路,不可谓是不难!
祝朝雨眼眸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这才是他们付出那么多也要将春风楼扳倒的原因,只有离开了春风楼,她们才有开启新生活的契机。
救人容易,救心却难。
见到了没能从过去泥潭中挣扎出来的人,如今看到芙蓉她们这般向上的面孔,祝朝雨怎么能不激动!
“你还是那么可爱啊!”感受到祝朝雨话里的真诚,芙蓉忍不住掐了她的脸颊。
祝朝雨眼尖,看到芙蓉衣袖下的药包,问:“芙蓉姑娘可是身体有疾?”
芙蓉敛下眉眼,神情突然变得复杂,“算是吧,一副早该喝了点药,结果拖到了现在才有空闲。”
“芙蓉姑娘,有病可拖不得,小心拖来拖去成大病。”
“行了,别一口一个芙蓉姑娘,如今我已经不是春风楼里的花魁,不打算再用这个名字了。”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还没想好,要不先叫我掌柜的,姐妹们这一段时间都是这么唤我。”
细数过去,芙蓉其实没有过正儿八经的名字。
在她被卖进春风楼之前,她叫‘赔钱货’,进了春风楼,有了芙蓉这个花名。
可名字,要有名有姓,才算是名字。
以前的家姓什么芙蓉不记得了,就算是记得,芙蓉也不想用那个姓氏。